像有點不太地道。
可汪道昆這麼正經的人,真會是那個寫金瓶梅的蘭陵笑笑生?話說回來,他記得當年看過萬曆野獲編,作者沈德符還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金瓶梅的作者乃是嘉靖間大名士,如果按照那麼說法,王世貞也好,汪道昆也好,確實都有不小的可能。當然,他又不是熟讀金瓶梅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估計要復刻一本還是挺懸的,倒是開篇那詩詞還記得一些……
心裡這麼想,他不知不覺就下了筆去:“詩曰:豪華去後行人絕,簫箏不響歌喉咽。雄劍無威光彩沉,寶琴零落金星滅。玉階寂寞墜秋露,月照當時歌舞處。當時歌舞人不回,化為今日西陵灰。”
可幾行字才剛寫好,汪孚林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姐夫,這詩不怎麼樣啊。”
汪孚林扭頭看見是葉小胖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自己身邊,他不禁挑眉問道:“哦,你怎麼看出這詩不好?”
“太淺白,而且對仗也不那麼平整,韻腳和意境更是不咋的,姐夫是你做的?”
見小胖子問到最後一句,才有些小心翼翼,汪孚林不禁笑了起來,隨手就寫了紅樓夢裡林黛玉那首杏簾在望。葉小胖如今也是跟著柯先生和方先生學過多年的人了,看到開頭那“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不過微微撇了撇嘴,等看到“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這才微微動容。等到汪孚林一氣將最後四句一併寫上,他竟是忍不住念出聲來:“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
讀到最後,他就嚷嚷了起來:“姐夫,你這詩可真夠吹捧頌聖,尤其是最後一句!”
“小胖子,不是我寫的。”汪孚林笑著在葉小胖頭上敲了兩下,見其滿臉疑惑,他方才眯起眼睛說,“是一位名叫曹霑,號雪芹的大名士寫的。”
“別聽你姐夫糊弄你。”小北正好進來,見金寶和秋楓正在交頭接耳,她便沒好氣地說道,“他之前也這樣蒙過人,煞有介事地說認識某某名士,還把人家的詩到處宣揚,其實真要找,誰都找不到那個人在哪,上次竟然連臨淮侯世子也給糊弄過去了。要我說,天知道他從哪些亂七八糟別人都不知道的書裡看出來那麼多好壞不一的詩,偏偏別人還都沒聽說過。”
聽到小北這麼說,汪孚林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麼久了,他糊弄過不知道多少人,也就是小北竟然猜了個**不離十,竟然猜到他是從書裡看來的!他也沒理會目瞪口呆的葉小胖,隨手將字紙揉成一團丟到紙簍裡,隨即鄭重其事地對葉小胖說:“小胖子,姐夫我告訴你,有時候,走捷徑確實能夠須臾名揚天下,但有時候,低調一點沒有壞處,這得看上頭的人是誰。如今那位首輔對詩詞歌賦頂尖的人不大感興趣,所以呢,我就藏拙一下。”
“哦哦,姐夫真狡猾!”
汪孚林作勢欲打,見葉小胖一溜煙跑開,一把拉了秋楓和金寶一塊出去,他也就聳了聳肩,沒再理會。只不過,要說他眼下心情真的那麼鎮定,倒也未必。但被小舅子這麼一鬧,小北又猜中了他心頭最大的秘密,他總算是輕鬆了一些。他四下一看,突然看到書架上擺著兩盒雲子,立刻笑著取了下來,指了指一旁一張蒙塵許久的棋桌道:“殺一盤消磨一下時間?”
小北沒好氣地撇撇嘴道:“這種風雅的事情,找姐姐還差不多,我哪會。”
汪孚林一本正經地擺好兩盒棋子,隨即神秘兮兮地說:“其實我也不會。”
小北差點沒被汪孚林這話給噎得咳嗽起來,等到汪孚林說明了下的是五子棋而不是圍棋,又聽了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