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而各位兄弟卻一直都沒有固定的營生。我以前一直有心無力,這次卻總算找到了一條路子。”
哪怕從前在浙軍中打倭寇,並不是一帆風順,有輸有贏,有死有傷,可相比如今這潦倒沒有半點安定的生活,不少人還是更加懷念當初那至少還有袍澤,還拿著朝廷軍餉的日子。所以,潘二爺這麼一說,當即有人好奇了起來,下一刻,潘二爺就繼續問道:“各位可曾聽說,從杭州,寧波,到松江,蘇常,鎮江揚州,浙江到南直隸這一條運河以及官道的途徑各府縣,原本混跡於街頭的打行少了,而是多了鏢局?”
鏢局從最初的出現到現在,已經有一兩年了,在場的浙軍舊部中,卻還有不少人沒聽說過,經身旁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這才明白了過來。對於這麼一種路子,當年就是打打殺殺出來的他們自然覺得頗為契合自己這些人,可終究還是有明眼人忍不住問道:“潘二爺,這種既保人鏢,也保物鏢的路子,咱們這些曾經打過倭寇的去做,確實不在話下,可這開鏢局不止要人手,還要錢。租房子,備兵器,乃至於招攬生意等等,可都不容易。”
“我當然知道這並不容易,所以從前雖聽說過,也從來沒提起,這次是正巧與徽州府一位公子結識,這才覺得可行。”有汪孚林的囑咐,潘二爺也知道小北在胡家早就是死人,貿貿然在太多人面前提起實在無益,因此只輕描淡寫地把汪孚林拿出來說。當他說起汪孚林是今科舉人,又說起人把號稱金陵十三少的盛祖俞給整得很慘,一群浙軍舊部頓時鬨笑了起來。而聽到對方出錢租地方備辦所有東西,甚至還能招攬徽商們的生意,每一個人都心動了。
乃至於少有人去細想潘二爺說的理由。徽商有錢是有名的,再說各地那些鏢局既然都是汪家產業,這位有心在南京開啟局面,找上他們也不奇怪。
鬧哄哄的商量過後,大多數人在離開潘宅時,心頭自然都猶如裝著熱炭團似的。然而,潘二爺不過才讓人收拾了東西,自己坐下來倒了一杯茶,卻不想就有兩個人又折返了回來。來的是出自同姓卻並非親兄弟的哥倆,年紀大略有些跛足的是張喜,年紀稍小站姿不正而有些駝背的是張兵。兩人從前也常常承潘二爺人情,但一向都不喜歡客氣。此刻哥倆一屁股坐下來之後,張喜就直截了當地問道:“潘二哥剛剛說的那位公子,是不是另有名堂?”
“二哥,喜哥非得拖著我來的。他說別看你只是東城兵馬司副指揮,可眼高於頂,哪怕那位汪公子是舉人,還整了那金陵十三少,可未必放在你眼裡。其中肯定還有別的關節你沒說。”張兵主動給兄長當了補充說明的角色,見潘二爺笑而不語,他就好奇地說道,“你肯定不會是因為人家出身不錯,還給了你好處,這就引介給了諸位兄弟,這咱們都是知道的,你就給個準話吧,別吊著我們的心思。”
那麼多人裡頭,就只有張家兄弟折返了回來,潘二爺倒是輕鬆不少。此刻見兄弟倆一搭一檔,就是硬要從自己口中挖出端倪,他想了想便開口說道:“當初胡部堂有幼女如掌上明珠,甚至還曾經讓人教她武藝,你們也應該聽說過吧?”
潘二爺突然問這個,張家兄弟不禁有些狐疑。他們雖不像何四那樣當過胡宗憲親兵,也不像潘二爺那樣謁見過這位昔日浙直總督,但有些傳聞當然還是聽到過的,對視一眼後就當即點了點頭。這時候,潘二爺方才繼續說道:“胡部堂在獄中自盡之後,不久就傳出這位千金病故,沒過兩年,胡部堂的夫人和另一位千金也都相繼病故,如今還在世的也就是兩位公子。世人都知道,這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不成器。我也是剛知道,胡公那位最小的千金其實在世。”
“啊?”
張家兄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同時驚呼了一聲。張喜靈機一動,急忙問道:“難道潘二哥你說的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