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家千金的夫婿。你們不必懷疑是人誑我,人家本來是不想露出此中端倪的,是我鍥而不捨一再追查,這才逼出了真相。”潘二爺乾脆當著張家兄弟的面,將此中緣由一一道來,當說到耿定向竟然也私底下見了那對夫妻,他見張家兄弟再無任何懷疑,這才收尾道,“我本想問清楚之後,今後就能心安,誰知道人家竟還有這樣的心思。不愧是胡家姑爺,若是胡部堂在天有靈看到這樣的女婿,一定會老懷大慰!”
張喜和張兵也都覺得心裡異常高興,一種被遺忘多年之後還有人記得的高興。兩人再次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就齊齊對著潘二爺單膝跪了下去。面對這一幕,潘二爺吃了一驚,慌忙伸手去扶人,卻不防兩人齊齊說道:“還請潘二哥帶我們去見一見姑爺!”
見潘二爺登時犯了躊躇,張喜就笑了笑說:“當年東南這些大人們,胡部堂,譚大人,戚大帥,俞將軍,劉將軍,我全都遠遠看到過,如今大家都去了天南地北,當年老卒散了也沒人管了,胡部堂更是早逝。我這輩子大概都見不到其他各位了,只想見見胡部堂自己都未曾見過的這位姑爺。也許日後死了下黃泉見到胡部堂,還能對他形容形容,畢竟他還記得咱們這些沒用的老卒。”
儘管說到生死,理應是有些悲愴,可聽到張喜這口氣,潘二爺卻不禁有些樂了。見張兵也來胡攪蠻纏,他思量再三,終於點了點頭。他這個東城兵馬司副指揮不能不做,因為只有這個官職,他才能照應到上上下下這麼多昔日袍澤,所以鏢局的事情,他不可能攬總,當年打仗兇狠拼命,為人卻很得信服的張家兄弟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好,我帶你們去就是。不過,你們別以為那就只是大家閨秀配世家公子,當初盛祖俞的那些打手,可被兩人揍得找不到北!”
“胡部堂掌上明珠嫁的人,哪能手無縛雞之力?上馬治軍,下馬撫民,讀書人就應該這樣,這些年卻都讓些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得勢,再這麼下去若再鬧起倭寇這樣的亂子來,靠誰去解?姑爺如果真能打,我們這才心服!”(未完待續……)
第四七六章 信口胡謅納蘭詩
南京之行,本來只是為了來參加這次還不知道能過不能過的南直隸鄉試,可這次鄉試招惹出來的一系列事情,汪孚林卻想想都覺得自己這災星二字名號名不虛傳,甚至還能傳染給妻子。只不過,他既然在潘二爺面前放下豪言壯語承擔了下來,在和兩位張姓老卒見面的時候,當然要拿出最完美的表現。
哪怕松明山汪氏由農人變富商,至今不過三四代人,他那個小家子氣的父親更不可能傳給他什麼世家氣度,貴族風儀,可他前世今生何止才活了十七歲,這三年多來打交道的人又囊括了上至巡撫高官,下至販夫走卒,端的是揮灑自如。再者,他曾經和戚良那些老卒走得很近,甚至就連徽州米業行會的總倉守衛,全都是老卒們幫忙訓練出來的,至今還有幾個閒不住的在那邊兼職領一份薪酬,自然和張喜張兵這樣的抗倭老兵頗有共同語言。
一番攀談下來,張家兄弟哪怕不是納頭便拜,可已經對汪孚林這位不為人知的胡家姑爺心服口服。引薦他們的潘二爺在旁邊看著,暗想當年汪道昆到底也是在抗倭戰場上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和胡宗憲交情非比尋常,興許這才有後來那位千金的金蟬脫殼以及如今的聯姻。雖說他不知道自己完全會錯了此中的那番波折,可並不妨礙他對汪孚林的認同,然後開口提醒一下某件要緊事。
“姑爺,南京城不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