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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如此悲天憫人。下官自能體察,當立時知會五城兵馬司以及府衙縣衙,早日結案。”
上頭的大佬們既然達成了初步共識,下頭的官員得到上意,動作自然更快。不過一日,案子就已經有了結果,何四竟是和當初的邵芳一樣,被扣上了一個妖言惑眾的罪名,將上報朝廷斬立決。至於那兩個被他矇蔽的昔日袍澤,不過是充軍之罪。哪怕何四當堂大叫大嚷,喊破了三人密商被人闖入的事情,卻依舊於事無補,最終反而因為咆哮公堂捱了二十小板。猶如死狗一板被人拖回監房的時候,他的下裳滿是鮮血,整個人竟是快虛脫了過去。
他當過胡宗憲的親兵,也曾經陪著胡松奇下過天牢探視胡宗憲,又久在東城兵馬司,深知這種用刑手段。最初被堵上嘴捱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頓小竹板來得厲害,哪怕筋骨強健,當他被扔到那一堆爛稻草上的時候,也已經支撐不住了。他知道此時此刻若昏厥過去,只怕真的會把命送在這裡,不得不橫下一條心硬頂,為了不睡著,他竟把舌頭咬得鮮血淋漓。就在他苦苦忍耐的時候,突然只聽得牢房外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生怕有人滅口的他最提防的就是有人對自己不利,當即竭盡全力扭頭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外間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灰衣人影,可不是那給了自己二百兩銀子,出了這樣一個陰毒點子的神秘人?他只覺得渾身汗毛根都立了起來,可想要叫人,偏偏舌頭被咬得幾乎發不出聲,喉嚨也是乾澀難耐,用盡全力也只能迸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絕望之下,他就只見那人衝著自己冷冷一笑。
“這麼好的主意,竟然能讓你捅出這麼大的紕漏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事到如今,你該死了!”
看見有人開了牢門,抬著東西朝自己走來,何四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奈何他眼下身上手銬腳鐐嚴嚴實實,又捱了板子動彈不得,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重重的袋子壓在自己的脊背上。等醒悟到那是沙袋,他已經連一聲都哼不出來了。等一個又一個重重的沙袋壓在身上,他更覺得整個人連呼吸都困難,眼神恍惚之中,只瞧見之前說話的那人似笑非笑看著他,竟是篤定他絕熬不過這一關。果然,他只苦苦支撐了一小會,就感到眼前發黑,心裡早已悔透了。
早知今日會被人棄若敝屣,何苦因為貪圖那銀子就一時昏頭?
那灰衣人眼看何四斷氣,動手的獄卒又保證絕對不留任何痕跡,這才出了牢房,悄然從應天府衙後門出來上馬,在金陵城中猶如自家後院一樣兜兜轉轉一大圈,最終坐騎也換了。衣衫也換成了青衣小帽,這才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前門,不是別處,恰是南京守備太監府。
此人提著袍子匆匆上了臺階,笑著與進進出出的人打了招呼,等穿過幾道門。進入一座精緻的小院時,他就只見院子中央正有個錦袍中年人站在那兒,若有所思看著一株已經完全綻放的桂花。
他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垂手叫道:“七爺。”
“都辦好了?”
“是,沙袋壓人,我看著他斷氣才回來的。”
“死得好啊,本以為胡部堂英明一世,總該還有些剛烈聰明的部屬,卻沒想到只剩下了這些貨色。”說話的錦袍中年人突然伸手掐下了一枝桂花。這才轉身過來,“此人信誓旦旦說可以說動同伴,沒想到最終竟會被人識破。公堂之上你也應該聽到了,他說是被人撞破後,兩個同伴硬賴在他頭上,這撞破的人可問出來了?”
“那兩個傢伙也用過刑逼問,那卻是兩個硬骨頭,什麼都沒問出來。”
“問不出來就算了。這時候各方關注,多做多錯。”錦袍中年人一朵一朵將手上那枝桂花上的花全都掐落下來。丟了一地,聲音依舊淡淡的,“你確定去收拾何四首尾的時候,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