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半點痕跡?”
“七爺,您儘管放心,那獄卒是我之前就找好的人。拿的又是孟公公的腰牌,還特意喬裝打扮過,身材體型全都和眼下不同,他就算萬一說漏嘴,孟公公也就自己吃啞巴虧吧。再說。我今天就跟著七爺您去江陵,十年八年都不會再踏入南京城半步,斷然不會讓人察覺。”
“也罷,你趕緊去叫上其他人,把東西收拾好了。我親自去稟告孟公公一聲,向他辭行。”
錦袍中年人吩咐了一句,等到人悄然退了出去,他才回房去又換了一套衣衫,恰是樸素的藍色綢袍,繼而身邊一個人也沒帶,就這麼出了院子。他在這守備太監府住了已經有十餘日,上上下下全都熟稔,一路上遇到的僕役下人無不垂手讓路,口稱七爺。而當他到了書房門口時,門房這個在南京城中呼風喚雨的守備太監竟是親自等在了門口。
“遊老哥這是就要走了?”
“這次我本來就是奉閣老之命到南京來送信,到時候再順流直下到江陵拜見老夫人,在南京城已經逗留時間夠長了,卻還要多謝孟公公款待。”
知道遊七乃是當朝首輔張居正的管家,此次到南京來,捎帶的又有馮保的親筆信,讓其留心東南士林動靜,孟芳之前刻意多留了對方几日,著力打聽了一下京城那邊的事。雖說確定馮保的位子穩若泰山,又有張居正在宮外,可謂高枕無憂,可這次自己被人算計,他終究心裡大不痛快。因此,讓了遊七進屋子之後,他半真半假抱怨了老大一通,又告了張佳胤的刁狀,然而遊七最初一味打太極,到最後才輕飄飄提點了幾句。
“這些秀才全都想著桂榜提名中個舉人,張佳胤那邊如此硬頂,還不是因為鄉試主考官耿定向也護著他們?這要是今科鄉試有個什麼貓膩,這些秀才還怎麼橫?”
對於這樣的提點,孟芳自是喜出望外,等遊七一行人離開時,他竟是親自把人送到了大門口。
直到在外金川門外碼頭上了前去江陵府的船,坐在船艙中的遊七方才露出了幾分慍怒的表情。
正面設計馮保他自然不敢,但設計孟芳這種草包,他卻自負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誰會想到住在家裡的貴客卻在謀劃著坑自己?他早就瞧出張居正對於東南一帶書院林立,生員動輒評議朝廷政令的風氣很不滿意,想著事情一鬧大,只要孟芳去向馮保哭訴,自己再跟著上點眼藥,張居正就能順理成章地對這種自由散漫計程車風加以鉗制,反正查來查去也就是幾個胡宗憲舊部,誰曾想情勢陡然直下!
只可惜他沒空留在南京太久,否則非得把那攪亂了一場好局的傢伙揪出來不可!接下來就看孟芳的了,畢竟他只是路過!(未完待續……)
第四六七章 桂榜發榜嘍
一場一度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案,隨著東城兵馬司的何四死在獄中,最終草草結案,放火的那個秀才被督學御史謝廷傑革除了功名,但念在受人矇蔽,其他的處分則免了,至於另兩個被何四挑唆放火的浙軍舊部,則是杖責充軍。對於這樣的處置,儘管被無辜波及的秀才們很不滿意,尤其是五城兵馬司在之前的搜查中還抓了不少人這一點,遭到了許多憤怒聲討,甚至還有孟芳幹孫子暗中公報私仇之類的傳聞,但最終還是被壓了下去。
畢竟,值此鄉試放榜前夕,大多數人最關注的是即將出來的桂榜。如果能躋身一百三十五人之中,便意味著越過了一道天塹,哪怕接下來考不出一個進士,可屢試不第的舉人也是一樣能做官的,哪怕多數止步於同知通判這樣的佐貳官,可不是也曾有海瑞這樣的異數?
而一直在悄悄關注這樁案子的汪孚林,對於這樣和稀泥的結果就更加滿意了。眼見風平浪靜,他帶著小北遍遊城中名勝古蹟,彷彿根本沒去想鄉試結果如何。小北雖說記掛著那兩個被充軍的浙軍舊部,可她當初與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