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錢德勒說,“還有,艾爾,那個女人,辛西婭?卡彭特,她肯定嚇壞了,需要接受治療,還是讓她接一下電話吧,她的父母很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好……”錢德勒等待著,並且重複著他的請求。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知道跟這樣一個情緒激昂、瘋狂的人講道理就像是跟一個不太會用槳、也不願意用槳的人同舟共濟一樣。船一會兒朝著這個方向,一會兒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要想保持一個相對直的航道,你必須要有堅強的意志,還要堅信最後有“好”的結果;不能猶豫,不要疑惑也不要恐嚇。錢德勒知道這個多麼重要。如果辛西婭?卡彭特真有點什麼事,那梅威瑟爾就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了。那人質肯定還活著。“艾爾?聽著。大家都很擔心辛西婭?卡彭特,我剛才已經說過,你想想,行嗎?如果你能讓她接電話,就一會兒……”錢德勒有些眩暈,但也很高興,就像是在走鋼絲。高高地懸在瀑布上的,懸在一群張大了嘴巴在觀看的陌生人頭頂上的鋼絲。他們希望他能成功,但也想讓他失敗。在鋼絲上表演,面臨著失足、滑落的危險。一步走不好,他就可能滑倒、摔下去。“艾爾?你在聽嗎?如果你能……”他可以聽到梅威瑟爾和後面的一個人在說話,但是他卻聽不到回答。
車裡面沒有暖氣,但是錢德勒已經開始冒汗。
他還會等,還會再試,再試。只要警方允許,這是他的任務。
直到最後,在幾分鐘的挫敗之後,梅威瑟爾好像叫了一聲,“她在這兒!”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個極其微弱、驚恐的聲音。“喂?”是辛西婭?卡彭特。呼吸微弱,差不多聽不到她在告訴錢德勒,她還“好”——“有點累,恐懼”——“希望警方不要朝大樓開槍。”錢德勒向她保證警方不會開槍,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辛西婭?卡彭特絕望地說,“這個人沒有傷害我,我發誓。他讓我去廁所。他也沒有傷到我,我發誓。但是他說——”她哭起來了,錢德勒不願去想梅威瑟爾也可能正用槍頂著她的腦袋呢。
他第一次感覺到對這種形勢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這不是因為艾爾?梅威瑟爾,雖然他還是個孩子、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他了;而是因為人質辛西婭?卡彭特,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不認識她,聽到她的聲音,他非常同情她的處境。擔心她的生命。也許梅威瑟爾把她推來推去的,打她。她肯定會恐嚇她。嚇唬她要殺了她。她不知道,在那個時候,她是不是可以被恩准多活一會兒。錢德勒想到他的妹妹朱麗葉,突然對梅威瑟爾一陣憎惡。
不管警方怎麼處置他,這個雜種都罪有應得。
但是,不。梅威瑟爾,他也是受害者。錢德勒也對梅威瑟爾開始同情了。
他儘量讓辛西婭?卡彭特拿電話時間長些。她在哭,抽泣著。在這種情況下,錢德勒儘可能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她的父母也在,很高興她還“好”;不,警方不會朝大樓開槍的,他們最關心的是她的安全;他們會竭盡所能解救她,但是他們需要知道劫持者到底要什麼交換條件才肯放她。“梅威瑟爾先生好像無法跟他很清楚地進行交流,卡彭特小姐。你能不能——”
電話被搶走了,梅威瑟爾開始非常激動地大聲嚷嚷。他告訴錢德勒,他肯定會放了這個女孩兒——只要他老婆來,並且替下卡彭特小姐的位置;他只想跟格洛里亞“隨便談談”。錢德勒重複一遍說,格洛里亞現在不在,還沒到;警方正努力跟她取得聯絡,如果聯絡上,艾爾就能跟她通電話了。梅威瑟爾說,這個不行,跟她打電話,她會結束通話的,所以他想跟她在一起,他需要向她說清楚,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因為他愛她,但是她卻不愛他,這是她的錯誤,她也知道。錢德勒非常同情地聽著。然而,就在此時,梅威瑟爾猛然間改變了他的主意,說只要外面的燈都關掉,警察靠後站,讓他進到車裡,然後保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