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你隨我到宴席上去,至於這裡,會有人來接替你的。”
☆、46|46|
他將那位太監帶到了宴席上。
宴席已經接近了尾聲,朝臣與文武百官都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了。一位身穿王服的中年男子醉醺醺地走到他面前,端著酒樽,哈哈大笑道:“敬穎川侯。穎川侯一戰聞名天下,現在連洛陽城裡的稚齡小兒,都知道穎川侯你的威名了,哈哈……呃。”中年男子打了個酒嗝,再次大笑起來。
他執起酒杯,不鹹不淡地道:“齊王謬讚。”便將那杯酒飲了一小半。
齊王哈哈笑了兩聲,醉眼望見他身後的太監,又打了個酒嗝問道:“呃,那是誰?”
他瞥了太監一眼,淡淡說道:“是趙王要見的人。”
齊王又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哈哈笑著離去了,身體在燭光裡搖晃了幾下。他等齊王走遠之後,才側過頭望了那位太監一眼,眼裡隱含著警告之意。太監哆嗦了一下,諂笑著喚了一聲穎川侯。
他沉默了一下,又吩咐道:“隨我過來。”而後便持著半空的酒杯,到趙王跟前去了。
太監應了一聲,兩股戰戰地跟著他,一面走,一面胡亂將鞭子往袖口裡塞。
鞭梢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在燭火光芒裡顯得觸目驚心。
但他是背對著那位太監的,因此沒有看到鞭梢上的血痕。
太監跟著穎川侯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趙王跟前。
趙王也醉了,而且比齊王醉得更加厲害。他醉醺醺地敬了穎川侯一杯,笑道:“等你將匈奴人徹底逐出漠北之日,便是加封萬戶侯之期。等到那時,你我再大醉一場。”
穎川侯淡淡地應了聲“趙王謬讚”,便又將那位太監引到趙王跟前,說是人已經帶到了。
趙王眯眼看了太監片刻,又哈哈笑道:“對對,就留在這裡給我斟酒。要是斟得好,明天早晨我便向陛下請旨,將你帶回府裡去繼續斟酒。今日高興,哈哈,高興。”
太監又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朝上邊望過去。他自從進宮以來,便一直都是跟著皇后的。要是當真被趙王帶回府裡去了,那先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付諸東流水了。
但還沒等他看到皇后,便又經受了穎川侯凌厲如刀鋒的眼神。
太監又是一個哆嗦,繼而便想起了這位穎川侯的傳聞。
三年之前,匈奴人南下侵襲,整個西晉束手無策。但是穎川侯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郎將,聞言之後主動請纓,帶著三千驍騎營北上,狠狠挫了匈奴人的銳氣。再然後,穎川侯屢戰屢捷,匈奴人在他的手底下完全逃不了好。他像是天生知曉匈奴之事一般,不管是匈奴人的脾氣秉性、慣用戰術、生活習慣甚至是艱澀的匈奴語,全部都瞭如指掌。尤其是兩個月前的那一戰,兩萬大軍直搗匈奴腹地,令匈奴人元氣大傷,起碼五年緩不過勁來。
現在連洛陽裡的黃口小兒都知道,穎川侯一出征,必定就是匈奴人的死期。
但穎川侯生性清淡,這麼些年一直都潔身自好,在朝臣裡也是數一數二的秉性高潔之人,除了與趙王、東海王、太尉等寥寥數人交好之外,便再沒有什麼傳聞了。
但這樣一位清清淡淡的穎川侯,怎麼就無端端地盯上自己了呢?
莫非,當真是因為那位宮婢?
太監想到這裡,又哆嗦了一下,趙王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好好斟酒。”
穎川侯回到自己的席間,也就是趙王下首的下首,正襟危坐,淺淺地抿了一口酒。
他的酒量不算太好,因此今天夜裡,他一直都是淺抿淺斟,藉此維持神智的清醒。他知道西晉的歷史,也知道趙王司馬綸、還有日後東海王司馬越一黨的司馬睿,將是東西兩晉最後的贏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