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術法,下去了還能上得來?”
青雀頓時懨了。
“青雀,我比你還怕死,可是,比我厲害的就數阿俊和他身邊的人了。如果是讓他的人去,那我又如何還得了他的情?”
不再等青雀多說,常曦已然一躍而下。她的氣息在我身旁掠過,這也是我第一次離她如此之近,可我還未體會到相逢的喜悅,便感覺到了她離別的決絕。
我知道,就算她是月神殿下,遇到深淵之下的白澤神獸,亦難逃重傷的命運。可要解除取赤炎丹時所受的赤炎之傷,只能取得由白澤守護的雪澤草。可我的靈識無法靠近白澤神獸的領域,只能乾乾地等著,此刻,我方恨自己幾千年來修煉懶散,如今不說保護她,就是連陪在她身旁都做不到。
我的靈識只能將將徘徊在白澤領域的邊界,半日已然過去,可仍無絲毫動靜。
忽然,一陣沉重的呼吸聲傳來。迎著夕陽在雲端之上的最後一線光,我終於看見她正好落在我的樹丫上。她一身雪白的紗裙早已浴血,可手中緊握著雪澤草,笑得滿足。
我尚未修成人身,本應沒有七情六慾,可這一刻,心中既高興又苦澀。
她的體力似乎已經透支,扶著我的樹幹緩緩蹲下,似是察覺了什麼:“哦?你竟然有靈識?你是在替我高興嗎?”
常羲竟然在和我說話!我用力地晃了晃樹枝,樹葉發出“梭梭”的聲音。
她撫摸著我的樹幹:“嗯,真乖。約莫再過一百年,你便能修成人身了。不過現下,我要告訴你一個壞訊息。方才,我去搶奪雪澤草時,以為只有一隻白澤神獸,卻不曾發現那裡有一對白澤神獸,一時失意,被一隻白澤所傷。我對它們施了幻術,可如今我靈力實在太弱,它們很快便會清醒,追尋我的氣味而來。不過你莫怕,我會把剩下的靈力都傳與你,你便拿著這雪澤草往上逃去。”
不!我拼命地搖晃著枝葉。遠遠地,似是傳來了白澤的吼叫,你自己快逃!
常羲好像明白了我想說的話,她笑了:“我讀書少,不知道你是什麼樹,不過,我們族有一種樹,名字叫尤薩,意為長久,永恆,你就叫尤薩可好?”她邊說,邊向我渡著靈力。漸漸地,我能感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心中痠痛也愈發強烈。
“我也很想走,我很想再見他一面。可是,從下面上來,我幾乎都是爬著上來的。我真的走不動了……”這時,我才發現,她的指尖早已血肉模糊。等她把最後的靈力渡給我,我終於得以化成人身,如願以償把她抱在懷中,她已虛弱得奄奄一息。
“吼——”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聲近在咫尺,我攬著常羲,以最快的速度往懸崖頂上躍去。
可是,與白澤神獸相比,我的修為實在不值一提,看著它們泛著冷光的幽藍的眼睛,我緊了緊懷中的人兒,心想,與她死在一起,倒也無憾。
剎那間,只見冷光一現,一把利刃穿透白澤的身體,白澤神獸“嗚”的一聲倒地不起。
這時,常羲的身體亦從我懷中冉冉升起,一陣風拂過,帝君已抱住常羲,瞬間消失不見。我還沒反應過來,也被一穿著紅衣的女子帶到懸崖頂上。
這時,天空已成紺藍,銀河如飄帶般懸在夜幕之上,整片天地似乎被點綴得溫柔而嫻靜。
我看著帝君席地而坐,常羲正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中,似是在聽著帝君低聲而輕柔的話語入眠:“……你總是想要出去廣寒宮,可是這裡靈氣充足,且有神獸守護,妖族和我族的奸細輕易都入不得。要是和你說了,你定然要和我同生共死,我如何捨得?你看,今日你只是為了幫我取解藥,尚可連命都不要……”
我聽到這裡,轉身離開。他們之間容不下任何人。其實帝君明白,常羲也明白。
後來,我留了在朱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