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令他這個遠道而來的使者也忍不住想要親近幾分。
“以尊使的身份,竟能如此想,實屬難得,在下自嘆不如啊!”司徒淳一時想不出更好的回絕方法,只得打著哈哈道:“此等事情,本是小事,奈何在下只是一區區總管,無權決定各班眾人的去留……”
現在知道自己只是區區總管,無權決定各人的去留了,方才不還打算把我送到那蠻荒之地去麼!他的話聽在月姬耳中,愈發的刺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此刻他也不能將自己怎樣。
想到這裡,她滿臉堆笑的衝二人兜頭一拜,揚聲道:“尊使如此看重這姑娘,也是她的福氣,總管大人何不奏明王上,成全了尊使的美意,也算是撮合了一段美好的姻緣……”
“大膽月姬!”本已被北遼使者的話弄得焦頭爛額,此刻她又跑來添亂,司徒淳急忙打住她的話道:“這是什麼地方,怎容你一個小小的舞姬一再胡言亂語,還不給我快快退下!”
什麼叫做縣官不如現管,他已不計後果的將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
“我……”月姬畢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此時見她滿含委屈的抬起頭來,饒是司徒淳,也將更為嚴厲的後話嚥了回去。
而那北遼使者此刻亦正笑吟吟的看向他,顯然是對月姬的建議深表贊同。
“此事容我稟明王上,再親口還尊使一個圓滿的答覆吧!”司徒淳不得不順著他的意思去說,眼角的餘光掃到靜立一側的林浣,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
而此時的月姬,看向林浣的眼光便十分的耐人尋味了,她不僅要將她弄到遠離司徒淳的北遼去,還要讓那遼使在見到她的真面目之後噁心得吃不好、睡不香,至於最後她是被打發去餵馬呢,還是直接貶為奴,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一直沒有吱聲的林浣,看在她的眼裡,似乎已經淪落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地步。
剛剛那禮樂班的女子與月姬交頭接耳的時候,倆人還時不時那眼角的餘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光是這些細小的動作便已經洩漏了她們的鬼主意,但林浣終究是低估了月姬的智商,本以為她會當眾揭穿自己有著一張奇醜無比的臉,以此來博取遼使對自己的嫌惡,沒想她這一招更為狠毒,直接就要將人踢出流芳。
若不是司徒淳敷衍塞責,結果就很難說了。
只是如此一來,她倒不知是該恨他,還是謝他了。
在林浣看來,這淮南王府內受教的女子眾多,自然不會悉數充作和親的嫁妝,她更傾向於是為宮中新老宮人更替所訓,至於為何一改常態,大量啟用女子,這就不好說了,許是假冒賀蘭天佑的淮南王另有所好,也可能是某位受寵的妃子為王上準備的禮物……
忽然,她記起來,三年前進入隆冬後的第一場雪,便是在賀蘭天佑的生辰宴上飄然而至的。這樣說起來,短短十餘日後,便是賀蘭天音的生辰了!
想明白這些,她即刻高興起來,只要避開這位品位獨特的遼使,她便極有可能在宮中大擺宴席的前夕順利回去。
“那就有勞總管大人了!”那北遼使者說著,雙手端起酒杯一頓,便先乾為敬了。
這邊司徒淳的反應就有點敷衍了,一口飲盡杯中酒後,他忍不住抬起手來輕撫一下額角,偷眼瞥見林浣悶聲呆在一旁,想來她定是恨透了自己方才的作為,心中竟隱隱的有些懊悔。
很快,宴會便在一種奇怪的氛圍中結束了。
返回王府中自己休憩的小院,司徒淳並沒有馬上換回宮中的衣物,將身邊的侍從統統趕出去後,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反剪著雙手來回的踱步,時而蹙眉,時而停下來嘆一口氣,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
“稟總管大人,北遼使者乞顏別哲求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