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淳沒有想到,方才一別,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他竟然再次找上門來:“快請!”
他話音剛落,這邊乞顏別哲便已隨之推門而入。
“總管大人,別哲有一事不明,特來求教!”雖然見面即抱拳寒暄,但背對著眾侍從的他卻面部肌肉極其靈活的眨了眨右眼。
對於他的暗示,司徒淳自是瞭然於心,示意對方落座之後,他便對眾侍從道:“我有要事與北遼尊使商討,不許任何人打擾,違者按刺客處置!”短短的二十來字,雖未提及任何殺戮之字句,卻是擲地有聲,令人聞之膽寒。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故弄玄虛
自打前些天在宴會上見了面,餘下的日子裡,林浣便總能偶然的在廊簷下、花壇邊,甚至是居所的大門外見到乞顏別哲,有時候,一天竟能碰到好幾次,這巧合也實在是太那個什麼了一點。
“十三姑娘,這麼巧,咱們又遇到了!”
他搭訕的方式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甚至是千篇一律的一句廢話,但他笑起來露出兩排耀眼白牙的模樣,卻已漸漸成為了王府內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那麼高大英武的一個男人,卻時時顯露出嬰孩兒般的無邪笑容,這對於見慣了男人們俯首帖耳的流芳女子來說,卻有著另一番致命的吸引力。
可惜的是,他的這種神情並非隨時可見,大多數時候,他都保持著一種北遼使者應有的肅然,一路的沉默,加上身上無形中散發出的凌厲氣息,往往令人只可遠遠的觀望。
除非和林浣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點,否則,乞顏別哲始終只是那個傳說中驍勇善戰的外族勇士而已。
今兒個一大早,林浣剛剛洗漱完畢,還沒來得及精心妝扮一番,窗外便傳來“叩叩”的敲擊聲,直嚇得她手一哆嗦,險些沒將那檀木匣子給摔成碎片。
看起來,那個北遼使者不僅頗有些賊心不死的意思,還越來越大膽了,竟然主動敲起門窗來。
林浣這麼一想,心下就愈發的緊張起來,今日那老人家不在,偌大的藏納閣裡就自己一個人,那北遼人粗枝大葉慣了,說不定一時興起就翻窗而入呢!
事實上,頂著一張滿是瘡疤的醜臉她根本就不擔心對方會對她有什麼不軌,重要的是,此時她還沒來得及上妝,若是叫他不小心瞧了去,失貞事小,直接穿幫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誰?”不容多想,她緊忙拽起絹布胡亂將頭蒙上。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噗——”的一聲輕響。
好好的窗戶紙,又破了一個洞!這種聲音聽得多了,林浣竟也能分清利器與石塊破窗而入的不同聲響。
餘下來的,便是片刻的靜默。
見窗外的人似乎已經離去,林浣也懶得開窗探視,徑直撿起跌落到地面上的小石塊,小心的摘下包裹在上面的紙張,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三個字:鬼屋見。
瞧清楚這三個字,腦子裡首先跳出的名字是“司徒淳”,但這想法剛一冒頭就被她用力的甩掉了:不可能的,如果是他,肯定此時已經大搖大擺的站在自己面前了,怎麼可能再故弄玄虛的約去別的地方。
而乞顏別哲甚至連這淮南王府都沒有走遍吧,更不可能知道那破屋子的所在。
其實,現在林浣倒正想會會司徒淳,那檀木匣子裡的膏體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了,害得她這段時間不得不本著節能減排的信念逐步減少了臉上的潰爛點,長此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啊!
好在她本就是個缺乏危險意識和危機感的盲目樂天派,既然有人邀請,赴約自是不在話下。
數日不見,那塊僻靜之地的荒草長勢不減,當日沒太留意,如今乍一瞧去,已經完全夠格作為野外槍戰遊戲的場地了。
林浣當然不會傻到直接衝入雜草叢中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