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
“左世子似乎有恃無恐,大概手上有證據吧,那何不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孰是孰非到時候不就自然能分出來了?”
一個微沉微啞的女子聲音從花園外面傳進來,如同一塊石頭驚醒一池靜水,令人聞之一震,同時還聽到兩道有力的腳步聲,人們轉過去一看,才發現有三人已經走到了花園入口。他們腳程極快,應該先行來通稟的太監累得是氣喘吁吁,卻還落下了半步,等大家都看過去了才一個激靈喊道:“開、開山爵到——”
走在前方的是一個五官纖麗身材高挑的女子,左不過二十五六年紀,一身黑色騎裝英姿風發,像是剛從什麼地方趕過來,漆黑濃密的頭髮編成一條大辮子掛在左肩,別有一股異域風情。
不用太監通報,看到她的第一眼,人們都知道這是誰了。
女子穩步走過來,走得簡潔又明快,舉手投足自有一股軍人風範。人們無論年紀性別都讓開路來,似乎她身上帶著沾不得的煞氣,現場安靜中透著壓抑,只能聽到那黑色特質硬靴踩在地上的啪嗒啪嗒聲。她走到殷央龍座前面,在與墨珩兩人齊平的地方單膝跪地。
“臣,開山爵賀壽來遲,望陛下、景貴妃恕罪。”
她伸出手,緊跟其後的臉上覆有半邊鐵皮面具的男子就呈上一隻盒子,她舉起盒子道:“小小賀禮望貴妃娘娘笑納。”
殷央身邊的竇公公上前接過盒子,拿到殷央面前開啟,純淨皎潔的明珠光輝縱使在大白天也清晰地透射出來,可見裡面是一顆質量極為上乘的夜明珠。
寶珠送美人,從來是佳話。
殷央笑了笑:“開山爵有心了。”景貴妃也讚美了兩句:“開山爵甚少出席這種場合,你能來,本宮真是喜出望外,小世子身體好些了嗎?”
開山爵的獨子身體不是太好,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開山爵起身的動作滯了一下,隨即道:“多謝娘娘關懷,回去後臣必向犬子傳達娘娘的心意。”提到兒子,這個女子鏗鏘冷硬的眉眼也不由柔軟幾分,隨即看向墨珩左清蟬兩人,揚了揚眉:“適才遠遠聽到左世子說什麼誤會見證的,本爵便插上了一句,沒有說錯吧?”
墨珩兩人也因為開山爵這意料之外的出場而吃了一驚,但很快定下神來,聽問左清蟬道:“回爵爺,如爵爺所說,清蟬手中的確有一些有力的證據。”他轉頭面向殷央,“不知陛下可否容臣將人傳喚上來。”
“陛下一向希望臣子和睦子民安樂,這樣一個有助於消除兩大家族誤會的事,怎會不允許呢?”
開山爵道,把目光轉向殷央。後者微微凝了面,點頭:“開山爵說得不錯。”
得了這句話,左清蟬面上一鬆,竇公公立即與他悄聲交流了幾句,得知證人此時就在宮門外,他便帶著人親自過去。
看著竇公公離開了,景貴妃笑著說:“開山爵從來我行我素的,怎麼今日倒關心起別人的事來,先是高龍將軍攬去鎮壓暴亂的差事,再又是爵爺你親自出馬,這其中……”
她兩隻眼睛又閃耀出那種獨特的,讓人微感壓力的計算鋒芒,開山爵卻不以為意,躬身淡淡地說:“說起來,以前是臣的不對,為人臣子,又手握大軍,卻不思報效國家為陛下分憂解難,實在是罪過。故臣想著是該臣效力的時候了。”她掃過四周,“此時不正是機會嗎?臣見大家都沉默無聲似有困惑,便想幫上一點忙……陛下,兩位侯府公子雖然冒犯了聖顏,但一直跪著也不好吧。”
敏感問題被輕巧地避過去,景貴妃笑笑臉色卻不好看了,殷央不得不揮手讓跪著的兩人起來,又把圍在周邊的人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到此時,殷央與景貴妃怎麼還會看不出來,今天的事是刻意安排演給他們看的一齣戲,根本不是他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