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表現得異常乖巧,他安靜地跟在餘舒樂身後,腳步輕盈而堅定,全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前方那個忙碌的身影。
寧靜而略顯忙碌的房間裡,餘舒樂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他的工作。他手法嫻熟地給沈夢更換著傷口上的藥,沈夢微微皺眉,更多的是不適……之前還老罵餘舒樂來著。
緊接著,餘舒樂又轉過身去,為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季懷把脈,取出銀針手法精準地為掌事姑姑扎針治。
張嘉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他地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溫熱的水,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餘舒樂身邊,輕聲說道:“餘大人,您剛剛咳得很厲害,喝點水吧。”
餘舒樂抬頭看了張嘉一眼,他接過水杯,輕輕地喝了一口,簡單潤了一下嘴唇,然後微笑著對張嘉點了點頭:“謝謝”
張嘉輕輕搖頭,幾次欲言又止,嘴唇翕動,彷彿有千言萬語哽咽在喉,最終還是將那些話語默默吞嚥回去,只化作一句簡單的低語:“餘大人,辛苦了。”
謝謝,他們這些忙碌其中,差點淪為無功而返的犧牲品才應該說謝謝。
餘舒樂大人內心內心該是多麼痛苦與掙扎啊?
那份對正義的執著與對國家的憂慮,讓他幾乎耗盡了心力,卻又不得不揹負起沉重的使命,獨自前行。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餘舒樂早已看透仙朝的腐敗與皇權背後的黑暗,他深知這一切與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可憐九卿院一心伸張正義,卻受限於自己的眼睛,愚昧無知,無法真正審判那位掌控一切的帝王。
這份無奈與悲哀,餘舒樂只能默默承受,無法言說。
張嘉望著餘舒樂滿頭的白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
餘舒樂總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拯救他人於水火,卻不顧自己的安危與名聲。
他任由自己陷入汙泥,任由雙手沾滿血腥,只為守護心中的正義與信仰,讓其他人能夠保持清白與純潔。
沒人懂餘大人是如何一步一步邁入那片沼澤,在肅帝面前曲意迎合的?如何在最腐朽的深處艱難掙扎?
這一切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張嘉只覺得自己可笑,連同著覺得自家廷尉韓商鳴可悲。
張嘉看著餘舒樂,淚水不自覺地滑落臉頰。
【這孩子是不是得沙眼了?】
心魔一邊撓頭,一邊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張嘉,眼神中滿是疑惑。
張嘉不停地眨巴著眼睛,彷彿眼睛裡進了什麼異物,還止不住地流淚。
【不知道。】
蘇無罔站在一旁,鼻子突然有些癢癢的,他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尖,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他,說他的壞話。
算了,奸臣人設,肯定多的是講壞話的人。
“司理張嘉,對吧?”
蘇無罔溫和的目光落在了張嘉身上,他的聲音很溫柔,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傾聽。
張嘉猛地一怔,對於蘇無罔竟然能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無比的驚訝與榮幸。
他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是,大人有何吩咐?”
蘇無罔摸了摸鼻子,他總感覺張嘉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
不僅如此,當蘇無罔緩緩環視四周時,他發現九卿院中的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同樣奇怪,讓蘇無罔心裡發毛。
陳泥馬和陳丁丁打架去了,而他此刻真的急需一個得力的助手來打下手。
餘舒樂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因此餘府特意設定了一個藥房,裡面擺滿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