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她的鼻息之間仍是一片冰冷。何當歸心中暗道,這就是“逍遙蠱”的可怕力量嗎?代價是痛得徹骨,魂飛魄散,回報是枯萎的花瓣會重飛枝頭,綻放舊日華彩?人死已矣,身體再美還有什麼用?
朱權被懷中人的變化驚到,訥訥低語著:“原來她是天上的仙子……她又迴天上去了……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後禮物嗎……”他埋頭品嚐著那雙雪嶺的甜美滋味,片刻後抬起頭,雙眸已然染上了慾念和快意,他揚手一彈,掛著幔帳的銀鉤折斷,層層青幔簌簌滑落,閉合,遮掩了床上風光。他乾啞地笑了:“你把這樣的禮物留給我,你拋棄了我,自己迴天上做神仙去了,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看我怎麼教訓你……非讓你回來向我求饒不可……”
看著床上交疊纏繞的一雙人影,茜寶明白了朱權的意圖,掩口驚呼道:“爺,她已經死了,你不能這麼做!她是個不潔的女人!”
朱權半抬起頭,喝罵道:“滾!你給我滾開!滾!滾!”
茜寶灑出兩行晶瑩的熱淚,金縷翡翠繡鞋一蹬,快步奔出了房間,緊掩的口中發出嗚咽,不忘掩好房門。
朱權仰天發出一長串瘋狂的笑聲,叫囂道:“看我對你多好,我從今往後只跟你一個人好,咱們百年好合,永世不離,逸逸,你滿意了吧!我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要,只抱著你睡覺,你滿意了吧!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吧!”他覆上她赤裸的雪肌,溫習著二人間熟悉的舞步。
牆外的何當歸隨手掏出懷中的杉木盒,用力砸著牆上的微微搖動的帳幔,想砸碎那一切瘋狂,砸碎那個失心瘋掉的朱權。他想發瘋想發洩,去找別的女人,他去找別的女人!滾開!滾開!
杉木盒兩三下就被敲得四分五裂了,裡面掉出一塊墨黑的雙環玉佩,上面纏繞著一縷黑髮,分明是孟瑄之前用劍削下的那縷發。另外還有兩三封書信,用厚實的油紙信封密實地封存著。她撿起玉佩,哭泣著想起,她已有了孟瑄。三年後的孟瑄可能已經被她害死了,她要去設法保護現在的孟瑄,保護他平平安安活到三年後。這樣,三年後的那些事是否會如煙塵一樣,被風吹散,露出晴空呢?
她滑坐到地上,背倚著牆壁,朱權曖昧的床笫耳語清晰傳入耳中,“逸逸,喜不喜歡這個?有沒有很懷念?咱們倆一年多沒在一起了,你一定很難捱吧,別急,本王全都補償給你……”
淚水滴溼了墨玉,她默默詢問著,孟瑄,怎麼辦?朱權他瘋了,他是個瘋子。
如是幾刻,身後間斷地傳來粗重的喘息和悶哼,間或還有兩聲短促的笑,直到“咚”地一聲,有人踢開半掩的門,呼啦掀開帳幔,柏煬柏憤怒的聲音響起:“死小子你在幹什麼,你瘋了麼?!”
何當歸淚眼朦朧地回頭,但見朱權鬆垮地套著件白褂滑出錦被,雙頰粉紅,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地滑下床,踉蹌著走到屏風後,口中嘟囔著:“我跟逸逸歡好,小舅你來湊什麼熱鬧,她是我的妻子,她對我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她怕我以後一個人孤寂,才做了個仙法,留了她的胴體給我解悶……我在幹什麼?我當然是做夫妻間天經地義會做的事……”
柏煬柏鐵黑著臉,掀開被子略瞧了一眼,拿被子將何嬪緊緊一裹,將被筒打橫一把就走。
屏風後更衣的朱權火速奔出,上來搶奪被筒,怒叫道:“你為何搶我的逸逸,明日說你們有曖昧,我不肯信,原來是真的!你放開她!”
柏煬柏冷笑,恨聲道:“我只恨沒有早點帶她走,我好恨我自己,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她是我一個人的,你要女人去外面挑,這個是我的,”朱權攔腰搶奪被筒,像小孩子在搶奪糖果,“你還給我,這是她迴天上之前留給我的!”只要他儲存好她的禮物,溫柔對待,早晚有一天,她會再回來找他的,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