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記錄在案,真是入木三分,可笑可悲。
怎麼辦!早幹什麼吃了!
早在好幾個月前,陳勝吳廣剛抄傢伙造反那會兒,就有人向胡亥彙報過:六國故地到處有人造反。
胡亥聽過的反應是大怒,立即將彙報者關進監獄。
皇帝有這樣的反應不稀奇,只因這個訊息掃了他老人家享樂的興致。不僅如此,皇帝手下的大臣們對此也不堪其擾。不要忘記,這段時期正是宮廷血案,菜市斬人,人人自危的當口。官員們的命都快保不住,還有空管你造不造反,你愛反不反隨便吧。
後來,又有使者回來,胡亥忽然想到之前說的造反一事,就問:現在怎麼樣了?
前車之鑑還在大牢裡蹲著呢,這次來的使者就聰明多了。江山是你皇帝的江山,真亡國了,我一個送信的大不了換個老闆照樣送信。這位當即彙報說:那不過是一群盜匪,郡守、郡尉正在追捕,現在全部抓獲了,請皇帝放心。
聽到這個回答,胡亥大悅,自此重新埋首享樂不提。而大臣們更是安下心來,該忙權爭的忙權爭,該忙自保的忙自保,該裝糊塗的裝糊塗。本來嘛,皇帝都不管咱操啥心。總之,在那段奇異的“三不管”的年代裡——有能力管的沒空管,不想管,比方說李斯資格派、趙高翻身派;想管的沒能力管,不敢管,比方說子嬰獨孤派;可管可不管的,絕不會去管,比方說騎牆中立派。
星星之火就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中,漸成燎原之勢。
往事不要再重提。
現在火勢已成燃眉,皇帝和大臣們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惶惶環視、心驚膽戰,都到這份兒上還能怎麼辦?
關鍵時刻,李斯資格派,趙高翻身派,騎牆中立派,這三大派出奇地保持了立場一致——沉默是金。
在整個大殿被國家危亡的陰雲籠罩,在左丞相李斯,右丞相馮去疾,大將軍馮劫,郎中令趙高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人站了出來。
這個人的名字叫章邯。
少府章邯
章邯,男,字少榮。生年不詳,卒於前205年。現代對其身份的註解為秦末大將,在此時,他的官職卻是“少府”——掌管山海地澤的稅收,相當於現在的國家財務部部長。
看到章邯站出來,眾大臣都目現驚詫。在趙高翻身派和李斯資格派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這個叫章邯的誰都不曾將他放在眼裡。因為這實在是個不出眾的人。
黨政這種東西,說白了大同小異。如果是一對一地鬥,那實在沒什麼看頭。這就好比賭博壓大小,色盅開啟後只會有兩種結果,大或小。就算揭盅前有那麼點懸念,也無甚看頭。畢竟結果是既定的啊,雙方肯定一贏一輸。我們來換一種情況,如果參加黨政的有三方或者四方,那就會好玩多了。
這就好比三國,三方勢立互相牽制從而保持平衡。誰想打破這種平衡,就必須藉助他方力量。例如赤壁之戰,曹操大軍壓境的時候,孫權劉備聯手,從而扭轉局面。
現在秦帝國的黨政就有點這個味道。明面上是李斯派和趙高派互瞪鬥雞眼,但暗地裡,騎牆中立派們一直保持著警惕,觀望戰局。這一點鬥得正凶的兩大派當然也知道。最大限度地從騎牆派中拉人入夥,壯大己方的勢力,這絕對是保證最後勝利的籌碼。
那麼,挑什麼樣的人入夥才佳呢?答案當然是能幹活的,有本事的。拉塊廢料來,除了浪費糧食,說不定還成隱患。
拉幫結派,威逼利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朝堂中,這些慣用的招數滿天飛。
而章邯,卻一直在掌風拳影中,穿梭自如毫髮無傷。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這位誰都不屑向他出手,哪方都看不上。
若有人說,也有可能是章邯兩邊都想拉攏兩邊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