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曹琦登基,盛家搖身一變成為皇親國戚。盛宏、盛長柏、盛長楓在官場上一路順遂,盛家女眷也皆獲封號,一時間風頭無兩。
好在盛老太太歷經風雨,深知為人不可張揚,時常告誡家人行事務必低調。
然而,盛家的風光卻令康姨媽眼紅不已。此次曹琦登基,康家所得甚少,加之王家被皇帝盯上,王老太太和王家長子屢屢懇請盛老太太與盛宏,為王家求情,卻均被盛家婉拒。
盛宏推脫道:“如今聖上初登大寶,正全力整頓朝綱、肅清吏治,一切皆依律法行事。”
皇后亦婉拒道:“《左傳》有言:度德而處之,量力而行之,相時而動,無累後人。
我盛家承蒙聖恩,更應謹言慎行,嚴守規矩。
王家之事涉及朝廷律法,我們實難插手。貿然求情,恐違聖意,徒增聖上對盛家的疑慮,非但幫不了王家,反倒連累兩族。
望外祖母與舅舅體諒盛家難處,另尋他法。”
王老太太聽後,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盛家所言在理。
她想著,若王家因此事衰敗,只要盛家這層關係還在,不出一兩代人便能再度崛起,於是不再糾纏,好聚好散,回去專心寫請罪摺子,期望聖上念在皇后與王家認錯態度良好,從輕發落,給王家留個起復的機會。
但康姨媽卻心有不甘,一想到王家的困境,悲從中來,暗自咒罵世道不公,為何盛家盡享榮華,自家卻深陷絕境。
於是,康姨媽心生毒計,悄悄找到王大娘子,一番挑唆。糊塗的王大娘子聽信姐姐教唆,竟對公婆下手,將摻了銀杏芽的點心送至老太太院中。
好在當日明蘭與夫君賀弘文回盛家探親,祖母中毒後,明蘭立即施針急救,才將盛老太太從鬼門關拉回,只是老太太仍昏迷不醒。
盛宏聽聞明蘭說祖母是被下毒,瞬間聯想到王家此前求情之事,猜到是王家搗鬼,便想息事寧人。
明蘭看出父親的心思,堅決反對,父女倆為此大吵一架。
盛宏氣得要教訓這個 “逆女”,關鍵時刻,賀弘文挺身而出,替明蘭擋下盛父的耳光,護住明蘭,告辭離開。
出了盛府,明蘭漸漸理清頭緒,遂帶著夫君敲響登聞鼓,喊冤告狀。
曹琦聽了明蘭的講述,勃然大怒:“無恥之尤!”
他走下御座,原地轉了兩圈,又對下方几位袖手旁觀的相公說道:“無恥之尤!天底下竟有這般人?”
陛下這般明顯的指桑罵槐,相公們也不好再裝糊塗。
韓琦上前對陛下說道:“陛下,依臣之見,這盛宏……”
提及 “盛宏” 二字,韓琦微微一頓,抬眸觀察曹琦神色。
見陛下目光炯炯,滿含期待,才繼續說道:“陛下,盛宏向來謹慎小心。此次家中變故,他第一反應是息事寧人,倒也符合他過往為人。但他身為臣子,又是皇親國戚,在關乎皇家顏面與律法尊嚴之事上,竟有退縮之意,實在不該。”
曹琦微微皺眉,沉聲道:“朕待盛家不薄,盛宏也算受朕重用,他怎如此糊塗?王家之事,朕決心徹查到底,還江南清明。
前些日子朕先後派兩隊欽差下江南,朕對江南之事的態度還不夠明確?盛宏卻想遮掩,是覺得朕會徇私,還是他另有打算?”
顯然,曹琦是真的怒了。盛宏還秉持著清流做派,認為家醜不可外揚,卻忘了自己如今已是皇親國戚、國丈,還以為自己仍置身於文臣清流之中。
英國公張輔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聖明,盛宏應無背叛陛下之心。或許他是過於看重盛家父子三人的仕途,擔心此事鬧大影響前程,一時亂了分寸。”
曹琦冷哼一聲:“仕途?若為保仕途,連母親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