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跑,羅則安他兒子不吭一聲地走了不說,還帶走了自家女兒,可一上羅府,沈汝鴻頓時驚呆了。
往日熱鬧的國公府一片蕭條,偶有風吹過幾片落葉,只有一個孤獨的老人杵著掃帚掃過幾圈,看見沈汝鴻朝他弓了弓背,他太老了,以至於連彎腰都變得困難。
“老人家,老國公人呢?”
老人指了指遠方,他的手上只有一層乾涸的皮褶子包裹著骨頭,連聲音都是桑倉無力的,“走了,走了好幾天了。”
沈汝鴻急了,“可否告知老國公他去哪了?”
“去哪?”老人家茫然地搖頭,“不知道,他去哪了?年紀大了,記不得了。”
“那羅炎呢?他回來過麼?”沈汝鴻追問。
“羅炎?誰是羅炎?”老人家拿著掃帚坐在一邊的石凳上喘了口氣,“沒有羅炎,這世上本無羅炎……”
沈汝鴻皺了眉,他聽不懂這老人在說什麼,可他看得出來他眼中的時間流轉桑海桑田,那是一段無法回頭的過往,讓對面站著的人也被這無盡的惆悵感染了三分。
他本是著急的,卻也不知不覺地嘆了口氣。
老了,人都有老的時候,再過個三五年,會不會等別人問起來時他也只能憧憬地看著遠方卻聞一句:“沈吟心?沈吟心是誰?這世上本無沈吟心……”
想想都有些後怕,記得清楚是一種折磨,忘卻又何嘗不是。
沈汝鴻走出羅府的時候是失魂落魄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扶進轎子裡的,每一步的落腳都彷佛在雲裡霧裡,就這麼飄飄然的,也不知是不是一場夢。
做了一場夢,然後丟了自己的女兒。
一路上他都覺得轎子外來往的人群像是成片的影子,而自己摸索在混沌之中悵然若失。
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進宮一趟。
老皇帝早就知道憋了這麼多天的沈汝鴻勢必會進宮詢問。
因為羅則安早卸了官職,所以他離開京城並不需要向上頭彙報,本是閒散人來去自如。可羅炎不同,他還擔著將軍的頭銜,他還是羅家唯一的繼承人。
雖然暗裡是皇帝在半道上放了他們,可明裡他失蹤在靈州到京城的這段路上必然是處於他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只不過為何京中盛傳羅炎和沈吟心是私奔而不是半路被人截殺了,這恐怕得多謝皇帝這個知情人。
哪怕是真失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找一個人花個三五年找到也不是個問題。
可皇帝對這事的態度太過淡定,淡定到人覺得他根本不想追究。
畢竟他對於羅炎的寵愛那麼多人看在眼裡,如今立在京城的一支龐大的勢力一夜之間自己倒了,這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件好事。
羅家這種不在朝廷內圈自己黨派的勢力是眾人的眼中釘,所以羅炎一走,有的是火上澆油,鮮少有真關心。
倒是沈汝鴻這邊情況不同,眾人紛紛攛掇著羅炎帶走了沈吟心誰知道安了什麼心,沈司馬一定要將女兒找回來。
“沈愛卿。”皇帝一本正經地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看著剛剛進來的沈汝鴻,“朕知道你的來意,坐吧。”
似乎是要促膝長談,沈汝鴻謝過之後坐在了一側,整個書房只有君臣二人。
“羅炎和令媛的事吧。”老皇帝微闔著雙眼,“哎,走啦。”
“皇上,寧國公肩負十萬士兵的責任半道失蹤,如今僅憑一眾猜測就斷定他們只是離開這不合適,萬一,萬一是半路遇上了塔爾國的伏兵遇難了呢!皇上,臣只有這一個女兒,臣著急啊。”沈汝鴻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顫抖的,真情流露絲毫不作,比起私奔,他更擔心的是沈吟心在路上遇見了敵人。
為人父母,只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