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去,要考上高中,我的另一個聲音,用瓷裂的音高催促我的倦怠,催促我的腦筋。啊——我被擠出一聲尖叫,與幾乎所有的其餘同學的尖叫互應。
——不是我一個這樣啊——
——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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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斷代史 22
似乎就這樣,生活又要告一段落了,流露於我筆端的,已非往日完全的我,可是我仍能感到,那些時間的苦悶。當時若說出來,必定遭人的笑罵,說我是如何的不自覺,整日的胡思亂想,可是那種幾乎是魔力般的不可捉摸的心緒,也同樣的讓我頭痛不己,因為我的耳邊和心中,一刻也沒少過召喚我回歸安靜學習的聲音,然而,結果是使我更浮躁,我確信我是失去了某種東西了,我的心已非赤子之心。
將要考試了,一、二年級的學生都已放假回家,空落的校園,被那些正要蛻殼的“蟬”死氣沉沉地佔據著。極熱的陽光,讓我們更懶,泯消了力量般地拖著睡意搖搖晃晃地,走著三點串成的曲線,曲線,曲線……
也許是太熱了吧,可能是心裡更燥熱,第二天又要考試體育了。我躺在床上,涼蓆不但一點兒涼意也沒有,而且還有股子熱拉拉的感覺,我已連續衝了三四次涼水澡。雖是好了點兒,然而還是睡不著。我懊惱地爬了起來,到大街上趟著桔黃的燈光盲目地遊蕩,到了街口,只有一家涼飲門市開著門,便走過去,一口氣弄了20幾塊冰棒,一陣鯨吞蠶食,真是不要命了。漸漸覺得涼意升起,迷迷乎乎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可一下床,剛走兩步,無力得近乎虛脫了。才掙扎著走了幾步,就開始噁心、暈眩,忙蹲了下去,心裡想這下子完蛋了,我完了,我蹲了好一會兒,勉強站起來,堅持走幾步,不行……又蹲下……沒想到從教室到寢室,平時幾步的距離,我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校園裡沒有人影,我傻呆在路上,噁心,想吐的感受陣陣襲上來,可是什麼也吐不出來。
終於來了幾個人,我得救了,被送到一家診所裡,躺在診所門床上,只有輸液了,明天還要去濮陽參加體育考試呢。
第二天,我似乎好了,可是跑了一圈下來,我已經臉色煞白,成績當然足以駭人了。誰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害了什麼病,真是難以啟齒啊。
天意!人意!命苦啊。
當我說是因為昨天晚上吃了20幾塊冰棒時,人們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現在想起來,這種傻啦吧唧的往事,現在只配做笑料。
中招報名時,我和弟弟、老白、還有王三是頗費了番心思的,我的成績不好,可是弟弟跟老白更是一踏糊塗。王三學習好,考高中是絕無問題的。我想如果讓王三跟他們倆在一個考場照顧他們兩個,那勝算就大多了,上高中應該沒問題。要想分到一個考場,那也只有在全縣最後報考結束的節骨眼兒上一齊報名,才可能都分到一個場裡,可這也是有風險的,報不上怎麼辦?那就先在學校報了名,再到縣教育局報名,這樣就更保險。這是陰謀的過程。結果,我親自跑到縣教育局,軟磨硬泡,好話說盡,最終把他們三個報在了一起。我也報了兩個。
這都是為了作弊做的準備工作。但是我鬼使神差沒有把自己也摻進去,我明明知道自己也應該作弊的,不然我還會落榜。
有空子可鑽,是投機者最大的快意。對空子的追求當然是能顯示智慧的。如果用成功主義者的眼光來看,你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那麼,鑽空子也是一種智慧,鑽成了正如干成了,沒有人去認真區別些過程的不同。我想我說出這些話,定然有些人是很認真地贊同的。
考試那一天,照例下著雨。雨下得很有飄渺的感覺。我把弟和老白送入考區。囑咐王三後,一個人向五尺中學走去,我不是不想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