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你將就些吧。”
見楚治接過去喝下,這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詫異道:“你並沒有中那人的暗器,怎麼會有中毒的跡象?”
“上囚車前,慶王逼我吃了一粒藥丸。”楚治痛苦地吸了口氣道。
陸執憤憤地垂了一下地面,罵道:“這慶王著實可惡,早知如此還不如不救,我就說這定是個陷阱,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若是被抓住,那慶王又有了我們的一個把柄了。”
楚治聽他抱怨,也心有內疚,此刻也不知說些什麼好,想到自己已經處於垂死邊緣,有些話也只能託付給眼前的人了。
於是轉首問道:“敢問壯士與逆子楚沉夏是什麼關係?”
陸執冷冷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方才為了救自己,連命都豁出去了,怎麼可能與楚沉夏有仇?楚治苦笑了一聲,沒有放到心上,懇求道:“我有些話想託壯士轉告逆子,可否麻煩壯士?”
“不行,我不能幫你轉告。”陸執正色道。
楚治見他如此認真的拒絕,不由得愣住了,臨終前的話他竟不肯轉告,難不成真如他所說,他與楚沉夏有仇,否則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你想說什麼就寫下來,我自會轉交給他。”陸執忽然冒出一句話來。
楚治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忙連聲應下,撕下衣袖沾著身上的鮮血小心翼翼地寫了起來。
寫到後面,竟有些哽咽,淚水也忍不住掉下來,怕淚水花了剛寫的血書,忙用力揩去,忍著情緒快速地寫著。
一封遺書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一件外衣,楚治仍然覺得還未寫夠,接過陸執遞過來的白布,楚治一面感謝一面接著寫。
血不夠,就沾著地上的泥水寫,做官的這些年,他做了許多人眼中不足以稱道的事,可他從未後悔過半分。
八年來,他一直在為心中的那個疙瘩努力,混進官場,為慶王做事,到處蒐集證據,只為有一日能還他最虧欠的孩子一個清白。
楚沉夏入獄的那回,他心中焦躁難安,往昔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眼前,那幾日他每夜每夜睡不著,暗暗發誓,這回,無論要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將楚沉夏救出來。
他做了這麼多,為的不都是楚沉夏嗎?可楚沉夏始終待他如仇人,甚至比仇人還不如,楚治寧可他日日到自己面前來鬧來哭,就算氣憤地指著鼻尖痛罵自己也好過他這八年如一日的不聞不問不語。
不過如今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楚治將布條整理好交給陸執,嘆了口氣道:“你走吧,帶著免得我拖累了你,反正我也快死了。”
陸執沒有走,沒有表情地看著他道:“我不能走,除非你死了,否則我是不會走的,只要你還有一口氣,我是一定要把你帶出去的。”
“我夫人還好嗎?”楚治忽然站了起來,竭力讓自己挺直脊樑,以免看起來狼狽。
陸執看了他一眼,轉而掃視了著周圍道:“很好,我們往西走。”
手中的刀忽然被人抽走,陸執下意識地回頭,卻見那刀已穿過楚治的腹部,他搖晃了兩下,就倒了下去。
方才一直鎮定的陸執頓時慌亂了起來,忙跪在他身邊,伸手去探他的氣息,抖著手問道:“你這是幹什麼?我說能帶你出去就能帶你出去!”
楚治呼了口氣,血便從口中湧了出來,沒頭沒尾地說道:“將死之……之人,何必……必……浪費……”
陸執想要將他背起來,去被楚治抬手拒絕了,見他吃力地舉起酒袋喝了一口酒,卻吐出好幾口血來,目光不由得一緊。
楚治深吸了口氣道:“你走之後,一定要派人將我的屍體帶回去。”
陸執一愣,楚治頓了頓又說道:“這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