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體會出生命的可見和可愛。
爬過尖巖,爬過芳草,不論那個地方是堅硬或柔軟,他都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水。
一柄招魂長幡,染滿了鮮紅的血水,使得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他—一效然是與北神齊名的南魔陸步深。
威名震懾寰宇的南魔,此時卻全身重傷,奄奄一息。顯然的是他曾經過一場激烈無比的生死搏鬥。
然而他真的是南魔陸步深麼?
這卻是一個微妙的問題,不論他舉手投足,面貌身材,全與陸步深好無一致,可是他當著崆峒四子之前卻又親口否認他是南魔陸步深,而且說陸步深早已在三年之前已離絕人,並且那背上招魂長幡寫的是“招引南魔步登極樂”八字。
假如這背插魂長幡的白衫老者,是陸步深,那他何以須如何?如果不是南魔,何他卻又以南魔的姿態出現。
蕭聲依舊緊懾人心……
陸步深爬行一會,氣力已告不支,臉色忽然蒼白,呼吸逐漸急促,本來充滿希望的眼神,慢慢暗淡下來。
什已知道死亡即將臨來了。
寒夜的冷風,從樹梢吹過,所挾帶而來的蕭聲,卻像是虯穹的松鍾所留住,受鑽人松下陸步深的心房中。
陸步深喃喃的道:“是你麼……是你在吹蕭麼?這曲調對我來說,是多麼熟悉呀……哈哈,不錯,這是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天,你為我吹的……還有第二次,也就是最後一次,當我要出門遠行之時,你忍淚吹出的斷腸心聲。”
蕭聲像是細語輕言,低低訴說。
陸步深雙肘地,突然體內又生出一股神奇的能力,慢慢的,他又緩緩的吹過草坪,只是這次更加艱難,鮮血流得很多。
像他爬行的這段距離,在以往根本是在一瞬間就能飛越而過的,這也許是人往太過疏忽途中遙遠,行之不難,如今正好一寸一寸的嘗著嘗著……
陸步深喃喃的自語道:“琴妹妹呀,琴妹妹,我們好久不見面了,在這近二十年的漫長歲月中,你不知怎樣過的,你兒子長大了吧,該是條好吧了……琴妹妹,我一定要看到兒子。”
在兩株千年古松之下的一塊名青石之下,坐著兩個女子。
一個是年紀約摸四十歲的女尼姑,另一個雲鬢風寰風秀美目的女子,只是兩人清澈雙瞳,全充滿了晶瑩的淚珠。
那書年尼姑面目慈和,只是眉宇間深鎖著一片哀愁,淚光儒儒,目看前方,柔軟的十指,在蕭孔上起伏,萬縷哀怨全從圓圓的小巧的洞孔中滑瀉而出。
那絕而少女遠山似的黛翠雙眉,泛出一股深濃的悲悽,聆聽簫聲,隱藏胸口的深情,如大海中的波瀾,翻翻滾滾。恃。
簫聲像是俱有莫大的誘惑力,便得絕麗少女的無法自恃。
這就是少女的情懷,她遇到的她理想伴侶,那無數次的出現在自己的編織的綺夢中的少年劍客,他英俊瀟灑,胸心俠膽,共同馳逸在遼闊的大草原,可是當她把脆弱的心扉開啟,等他的來臨,他驟然消失了,這殘酷的打擊,使她萬縷情絲,全都破斷。
那中年女尼姑似乎已泌在這哀愁的蕭聲裡,簫聲像是一縷清水,她本身隨著飛,飛過空間,遙馳千里。
絕麗少女螓首微抬,突然“呀”了一聲。
中年女尼姑放下口中吹的翡翠長蕭,摸了摸蕭身,但見上面刻了兩行字“自是斷腸吹不得,非於吹出斷腸聲”,玉簫映著月光,泛出瑩瑩潔輝。
絕麗少女輕輕叫了一聲:“師太!”
中年女尼姑道:“陸姑娘,怎麼?”
絕麗少女低聲道:“我好像看了一個人!”
中年女尼姑嘆了一聲,慈和的道:“陸姑娘,你也許看錯了,夜濃露溼,有誰會向咱們兩人跑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