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的波動,在他看來,這個皇帝跟他有沒有血緣關係並不重要,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多少親情,他原以為至少看在他母親的份上,皇帝會對他有幾分照顧,現在看來,他完全的想錯了,也許對方的寵愛也不過是一個幌子,或許這世上就沒有能入他的法眼吧,不過元烈並不在意,他在意的不過是李未央一個人,今天不高興的只是皇帝將未央推向危險。
見元烈目光冰冷,皇帝的手指扣著書案,“篤篤篤篤”,書案上發出沉悶而持續的聲音,令人聽了十分的心煩,可是卻隱隱有一種威脅。他開口道:“那天晚上你明明有能力將大君的人馬誅殺,為什麼只顧著落荒而逃?”
元烈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對方的眼裡,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如同鷹一般盯著自己的獵物,那眼神絕不是兒子看向父親的,倒有幾分看向對手和敵人。
皇帝失笑道:“你不必緊張,若是朕想要剷除你的勢力,也不會一開始就將部分的人交給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元烈沒有吭聲,他甚至沒有想回答對方的意思,皇帝冷冷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哼。”他突然哼了一聲,“不過是想要製造和那丫頭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準還想陰那郭家一把,要逼著他們承認婚事,若說卑鄙無恥,你比朕差不了多少,倒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
元烈淡淡一笑:“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為了達到目的自然是要做一些犧牲的,我又不在乎什麼名聲,本來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後來……”他的話說了一半,皇帝替他說了下去,“不過後來,你那心上人不同意,你怕她生氣,就臨時改變了注意,真是沒用的東西!”
元烈不開口,他覺得皇帝並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為了讓李未央高興,他什麼都可以做,為什麼不再等待一段時間呢?當然這話跟皇帝去解釋那是沒有用的,在對方的字典裡,永遠只有強取豪奪四個字,絲毫不懂得珍惜二字的含義。
皇帝正了正顏色:“那女人已經教唆大君對你們動手了,若非我暗中佈置,你以為你們會那麼容易逃出他們的包圍圈嗎?這是第一次,絕不會成為最後一次,若是你們不能向他們施以顏色,如果你不用雷霆手段,將所有想要殺你的人,一一痛擊,那麼你以後也沒有辦法在大都立足,更沒有辦法在這個吃人的世界繼續活下去!”
元烈目光冰冷,神情冷淡:“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你不必多管。”
越西皇帝冷笑一聲:“你是朕的兒子,若是沒有朕,根本不會有你。”
元烈突然嗤笑了一聲,他開口道:“是啊,若是沒有你,根本就不會有我,若是沒有你,我也不會流落異國他鄉成為別人的棄子,受了多少的白眼,甚至於回到大都,也依舊是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皇帝面色一變,此刻他嬉笑的表情不見了,慢慢變得十分嚴肅,語氣裡也帶著冷酷:“朕知道,你還記恨著你母親的事情,你要記得我和她的過往與你沒有任何的瓜葛,我不想在你的口中聽到關於過去的任何一個字。”此刻他在元烈面前冷酷的像一個真正的帝王,沒有絲毫人類應該有的感情。
而元烈筆直地看著他,與他的視線相遇、對抗、堅持,甚至於沒有絲毫的退縮。皇帝看著他與記憶中那個人有三分相似的輪廓,只覺得光是看著,都能帶出心底那如凌遲碎割一般綿長不絕的痛楚來,便良久沒有說話。最終,他笑了起來,只是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也許,你的弱點就是那個小丫頭,如果她死了呢?”
元烈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極為可怕,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冷漠的面上如同沉積了千年萬年的冰雪,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李未央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一個人,超過母親,也超過你這個父親。”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