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瞧。似乎察覺到了我來,卻只能發出嗚嗚的嘶聲。綁都綁了,下手還這麼狠,這男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大打折扣。怎麼都不能劃歸為風流倜儻的大哥啊,道上的女人都怎麼了。
“他出來單幹,我是他朋友。還請教怎樣才能放人?”
我一本正經道。
分辨出我的聲音,老鷹微微一怔。的確,我看起來實在不像能發出那樣溫柔聲音的女人。筆直的長髮在腦後束成一捆,劉海遮擋著側臉。黑色夾克,黑色牛仔褲,黑色短靴。“像從地獄爬出來的,”南楠就這麼埋汰我的裝扮。
“單幹?這樣就和六合會撇得乾淨?既然這麼逞能,那就照規矩辦——留下點東西。”
最後幾個字說出口好像說著前一天的天氣,臉上還帶著笑意。雙臂交疊露出肱二頭肌上蜈蚣般誇張的刀疤,這是比刺青更好的炫耀。
所謂留下點東西,那非得斷手斷腳。太暴力,我在心裡畫個叉叉。
我冷笑,
“我手裡大約有你感興趣的東西,何必要那些沒用的?”
面對手心裡的獵物,他大可以好整以暇。
我掃視周圍的打手。
老鷹做了個手勢。沒有人發出一聲異議,安靜迅速地退下去。這一點我倒是有幾分佩服。
“關於燕金姐。哦,你該叫大嫂的。”
老鷹瞳孔收縮,露出鷹隼一樣的兇光。
於是我正中要害。
“我有一點照片,自己留著也沒什麼用,本打算過幾日送給你們堂主做壽禮,現在覺得還是送給你比較合適。阿崇也學了教訓,不如就讓我帶回去。”
程徒正當壯年,論體格不該比老鷹差多少,怎麼就滿足不了一個小女人?
老鷹沉思半晌,
“若有訊息流出去……”
“大可放心,若有一張流出去,隨時來找我。”
老鷹的眉頭微微一皺。
我便不再理會,徑自解開阿崇身上繩索,聽他悶哼一聲,臉已經疼的扭曲。大約斷了肋骨。
“能走嗎?”
他連忙點頭。
我剛將他扶起,老鷹忽然開口:
“慢著,東西呢?”
“這樣要緊的東西當然不會隨身攜帶。”我臉上大概掛著笑,老鷹臉色更差。“你若對底片有興趣,過幾日寄到你家?”
“不用。毀掉就行。南大小姐身邊的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好一句陰陽怪氣的反話。我答應著,將阿崇手臂搭在肩上,扶他勉強行走。就這般大搖大擺地出去,倒沒人阻攔。
☆、暗湧
將阿崇拖上副駕,關好車門,我真心後悔開了這麼輛華而不實的車,塞人十分地不方便,沾了血又難以跟南楠交代。忽然身後傳來剎車聲。三菱單廂。老鷹的手下變戲法一樣拖著拳頭粗的木棍或是長刀迅速將我的轎跑和那輛三菱團團圍住。三菱側門滑開,跳出的精壯漢子個個手裡帶著戰俘刀。啞光,刃口小齒交錯,帶血槽。拼命的架勢。
就只眨眼的功夫,刀穿透攔我的人,拔出的一瞬鮮血霧一樣噴湧而出。下山猛虎的勢頭,兩邊就要廝殺起來。
“住手!”我暴喝一聲,眼見已是一陣血雨。我抽出後腰的匕首,直朝戰俘刀擋去,手臂一麻,戰俘刀沿著匕首滑下。我向後跳出一步,堪堪避過。不妨身後一涼。閃身躲避,才勉強卸去力道。
帶隊的正是小松,像是為我的格擋吃了一驚。把我護在身後與砍傷我的老鷹手下對峙。
“怎麼回事?”老鷹走出來。這麼一個停頓的功夫,老鷹的手下竄出不少,我們就成了海里的一葉小舟。
一陣寒意從背部透進來,接著是火辣辣的疼。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