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靜下心來了,他抬手撣了撣衣角,對銀鈴吩咐道:“讓院裡的小師父送些點心,茶水去耳房,我的幾個侍從在裡面,順便跟他們說一聲,等外面的官兵撤退了,便來通知一聲。”
銀鈴知道這位的真實身份,那真是大氣都不敢出的,聞言極快的瞥了眼崔婉清,見這位面上還是如常,並不見不悅,這才屈膝應了,一溜小跑的就出了門。
崔婉清看著像是逃跑般的銀鈴,消失在竹簾後,不禁白了齊玄輝一眼,小聲言道:“好端端的,非得板著張臉,看看把人小姑娘給嚇得。”
齊玄輝見她一嬌嗔,笑容立刻就來了,頗為無奈的言道:“這不是習慣了嗎?”
“再說了,我也就只對你這才覺得放鬆,對上別人,不自覺的就提著勁。”
“唉,十幾年的習慣,一時半會的,改不了啊。”
崔婉清聽他這樣說,不由得又心疼起來,柔聲安撫道:“沒事,我也不是要你對著誰都笑,就是氣場。。。。。。”
“嗨,算了吧,這東西是天生的,沒辦法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
兩人壓著聲音說笑了幾句,齊玄輝就想著要說點正經事情了。
因著最近兩人一直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所以崔婉清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晏十八的事情呢。
而眼下麼,看著倒是個不錯的時機。。。。。。
齊玄輝瞧著遠處站著的方媽媽,一臉警惕的瞧著他,到底也沒有把讓人都出去的話給說出來。
倒是崔婉清看出來他是有話要說,輕輕咳嗽了聲,“玉蘭,金鈴,你們倆不用在這裡伺候著,玉蘭不妨去院子裡聽聽動靜,金鈴去茶水間給你妹子幫忙去,嬤嬤,你就在門口守著吧。”
方媽媽略一遲疑,但還是按著崔婉清的吩咐做了,畢竟自己就在門口,屋裡的兩個人,都在視線內呢,萬一有什麼不對勁的,自己也能及時應對。
她對崔婉清還是很信任的,覺著自家小姐既然這樣吩咐了,那肯定就有足夠的原因,促使她這麼做。
崔婉清瞧著方媽媽人在門口,眼神卻是直往這邊瞧,不禁有點好笑,自己這個奶嬤嬤還真是護犢子的很呢。
她心裡暖暖的,瞧著齊玄輝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歡喜,柔聲言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就說吧,方媽媽是我的奶嬤嬤,不怕的。”
齊玄輝心裡喜不自禁,怎麼自己的小媳婦兒,就這麼的善解人意呢?
看看,自己心裡想的,她全然知道,三下五除二的,就將人都給打發出去了。
當下也不隱瞞,就將晏十八的事情,從前之後,挑選那要緊處,給崔婉清說了一遍。
方媽媽原本是一心提防著齊玄輝,故意就站的不太遠,而齊玄輝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再刻意壓低,所以她倒是能聽個七七八八。
結果越聽這位說的話,就越是心驚。
好麼,合著這兩位早就認識不說,私下裡還在謀劃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
方媽媽是明安侯府出來的人,那也是什麼世面都見過的,最曉得這些陰謀算計的事情,最是可怕不過。
可千萬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自家小姐參與到這些事情中去了,要不然自家小姐鐵定就要完蛋!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的就打了個哆嗦,轉身出門,左右前後的這麼一掃,眼見著玉蘭站的老遠,身邊還多了銀鈴,而金鈴卻是不見人影,並沒有在她形影不離的妹妹身邊。
除此之外,整個院子都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知道本來在院中待客的那些小沙彌,都跑哪裡去了?
不過沒人也好,起碼不用擔心有人來偷聽了,方媽媽也不敢站在屋裡,乾脆在門後端了個小杌子,坐在竹簾外頭,聚精會神的放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