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嫉妒給妃嬪使絆子,插手陛下房事,管教下人不嚴,有辱皇家顏面……
每一項都是天大的帽子與罪名,謝太后三言兩語間就要強行扣在程明姝頭上。
程明姝也不再坐著,而是站起身,屈膝行禮,急切地辯解:“太后娘娘,臣妾實在冤枉。”
“後宮偌大,人手眾多,臣妾以身作則,素日對下人管教嚴苛,斷不許他們胡言亂語,定是有什麼誤會……”
“哼——”話未說完便被謝太后重重地冷哼打斷。
見辯解無用,程明姝心思一轉,抬眸看向旁邊隔岸觀火的舒銀柳。
“舒婕妤,你是何時何地聽何人所說的傳言?你細細說來,本宮也能為你找出幕後之人呀。”
舒銀柳被波及到,再不能束手旁觀,便垂首斂眸,怯生生地開口。
“昨兒妾去給太后娘沏茶的時候,路過花叢,聽見參加春蒐的貴女們議論紛紛。”
“若不是宮裡早有傳言,她們又怎麼會知道?還如此放肆?說到底,還是宮裡的人帶的頭。”
程明姝此時方明白,舒銀柳分明是被人揶揄嘲諷受不住,才羅織罪名,企圖拉自己下水。
莫須有的罪名,她可不擔。
“舒婕妤所言有幾分道理,只是宮裡的人,可不止是奴才,還有各宮主子。”
“若無主子授意,奴才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亂說,更別說傳出宮外。舒婕妤是不是與誰有摩擦?可有懷疑的人?”
舒銀柳身子微僵,她的矛頭本來就是指向程明姝的,但當著程明姝的面,她可說不出口。
若是說出其他人的名字,豈不是公然樹敵?
猶豫再三,舒銀柳低下頭髮出嚶嚶啜泣,索性撲到太后懷裡,抽抽搭搭哭訴。
“太后姑母,您瞧瞧姝貴妃是逼妾呢,妾好害怕,明明那嚼舌根的就是……”
她含淚的雙眸飄向程明姝,卻又迅速移開,欲言又止,未說完的話不言而喻。
程明姝將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看在眼裡,心中冷笑。
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舒銀柳佯裝柔弱,難道她就不會嗎?
程明姝深吸一口氣,眼眶倏忽溼紅,淚珠兒撲簌簌地滾落。
程明姝輕撫胸口,聲音哽咽。
“太后娘娘,臣妾這些日子一心撲在孩子身上,日夜操勞,照顧孩子都來不及,哪兒還有多餘的時辰去說那些閒話?”
“您也清楚,臣妾生下大皇子的時候命懸一線,月子做得都比常人要長,哪裡有別的精力?”
“怕是舒婕妤誤會了,臣妾無家族依靠,本就舉步維艱,小心翼翼怕做錯事,如今又遭此冤屈,實在是……”
說到此處,程明姝泣不成聲。
兩人的嚶嚶的哭泣聲與亭外嘈雜的瀑布聲交雜,讓謝太后倍感鬧心。
她正要啟唇,怎料門扉被人從外開啟,悶悶的飛瀑聲倏忽變得響亮。
眾人抬眸望去,竟是謝臨淵大步而來。
他身著明黃獵袍,身姿挺拔如松,腰間配著的弓箭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透過未關上的窗牖,只見亭外空地平放了一隻毛色鮮亮的棕熊。
謝臨淵獵了猛獸,想要與母后分享喜悅,才聽宮人來飛泉亭,未料還會見到明姝。
昨夜在風月無涯與明姝的溫存仍歷歷在目,她的柔情似水、溫婉嬌媚仿若還在眼前,留下深刻印象。
今日在獵場之上,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出她芙蓉泣露般的嬌羞面容,以至於射箭時都失了準頭。
如今不期然見到明姝噙淚,謝臨淵頓生憐惜,伸手攙扶她起身,“怎麼回事?”
程明姝哭得傷心,哽咽難言。謝臨淵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