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依玉一聽謝太后的質問,彷彿抓到了程明姝的把柄。
她被陛下嚴懲,怎能讓程明姝獨善其身?
她也要讓她不好過!
晏依玉跪地一字一淚地誠懇道:“陛下,臣妾雖辦事不力,但後宮中有人德行有失,不是更應嚴懲嗎?”
她旁邊的蘇玉槿心跳猛地一沉,緊張得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被謝太后與晏依玉聯合刁難,程明姝神色自若,目光轉向跟在謝太后身後的張采女。
她語氣沉穩地說:“嬪妾有蓮杏和碧蘿為證,未曾與宮外人私會。”
晏依玉冷笑一聲,反駁道:“誰不知她們是你的宮女,自然會為你說話。”
程明姝也未曾想到,她與沈墨尋的短暫相遇,竟被人撞見,宮宴上的人多眼雜果然不可小覷。
同時她心思急轉,瞥見緊張的蘇玉槿,頓時想起些什麼。
“私會之人真非嬪妾,莫非是張采女看錯了?張采女不妨再仔細回想。”
蘇玉槿更是緊張地捏緊掌心。
張采女也急忙辯說:“回陛下、太后,天色已晚,距離又遠,奴婢雖看不清那人容貌,但那身影頎長,不似女子,且他離開時還往東側宴行去。”
不似女子當然就是男子了,宮中妃嬪與外男私相授受,可是殺頭的重罪!
經歷了一系列的風波,臨終了時又出現私會一事,謝臨淵的臉色簡直黑到極點。
他直直地看向程明姝,似乎想從她面上看出一絲或慌亂或心虛的端倪。
但更多的,他更希望見到她鎮定、泰然的神色,表明與外男私會,背叛、欺瞞自己的不是她。
程明姝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說辭,就在這時,高盛康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後宮妃嬪皆為女子,惟有西側宴席上有男子。”
“內務府在探查百花凋零原因時,已盤問所有在場官員,記錄了每個人離席的次數和時辰。只需稍加對比,便能知道是誰剛才來了東側。”
謝臨淵微微頷首,沉聲道:“去對比。”
程明姝螓首高抬,整個人閒適地往椅背靠,胸廓自然開啟,儼然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
事情尚未到最後,她可不能自亂陣腳。
她淡然道:“嬪妾也很好奇,到底是誰有如此膽量,敢私會外人。若被查出,按照宮規定當嚴懲不貸。”
說著,她還有意無意地看向蘇玉槿。
一炷香的時間緩緩流逝,高盛康手捧記錄冊,神色凝重地說道:“陛下,查出來了。”
程明姝及眾人屏息以待。
高盛康:“陛下,離席的官員裡最有可能去往東側宴的……”
“陛下!是妾在竹林與兄長見了面!”緊要關頭,蘇玉槿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不打自招。
她飛快地交代清楚,“妾與兄長見面不是私會,只是家人對妾的關心,妾也同樣想念家人,一時忍不住才趁著宮宴偷偷相見。”
“妾與家人相見,怎麼就成了私相授受呢?還請陛下寬恕妾的衝動之舉!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明姝抓住機會反問張采女,“張采女你是否看清了那在竹林裡私會的人是蘇常在和她的兄長?”
張采女一愣,她能確定私會的女子是程昭儀,但沒想到竟然會冒出個蘇常在來定罪。
如今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且程昭儀素來溫柔的眸色竟也透出一分令人膽寒的威脅,讓她結結實實打了個顫兒。
她只得吞吞吐吐道:“興許是吧,妾著實沒有看清……”
晏依玉傻眼了,她本想拉程明姝下水,卻未料到自己人先翻了船。
什麼宮妃與外男私相授受竟是鬧了一場烏龍,謝臨淵只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