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魂砂乃南疆特有之毒,極為罕見,可娘娘若想要離魂砂,微臣願意想辦法蒐羅。”
平常人聽見程明姝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做法怕是會認為她心狠手辣,但黎硯並不覺得。
他寧願她城府頗深,才能在後宮如魚得水。
善男信女在宮裡是活不下來的,只會被拆骨吃肉。
“本宮先多謝黎太醫了,若在銀錢方面吃緊,本宮勢必相助。”
如今的程明姝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金銀珠寶,她誕下子嗣、晉升妃位都得了潑天賞賜,更別說平時內務府得了什麼好東西,也會在謝臨淵的吩咐下流水似的送過來。
她私庫裡積攢的銀錢,就算是三輩子都花不完。
衣物薰香的蹊蹺已經明晰,程明姝忽然想到福福,估摸著快到午時,便差人將福福帶來。
乳母將福福送到她懷抱,孩子還嘟著嘴睡得很沉。
“福福?福福?”程明姝晃了晃臂彎,福福仍然不見醒。
黎硯也覺察出孩子的不對勁,“娘娘可否讓微臣檢查檢查?”
正合程明姝心意,她將福福放平在美人榻上,說著:“今日召你來,不止是為了薰香,還有福福。”
“昨日本宮將福福接回來,他便格外嗜睡,除了吃喝,其餘時辰都在睡眠,本宮怕他被人動手腳……”
程明姝呼吸變得不穩,黎硯按住她的手安撫道:“娘娘莫要過度憂心,有微臣在。”
有他寬慰,程明姝心下稍安,的確憂心有什麼用呢?她只不過是關心則亂,如今想通就鎮定了。
黎硯檢查得很仔細,解開襁褓後從頭到腳,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等待中,程明姝眉頭的褶皺並未舒展,直到黎硯得了結論。
“小殿下應當是被人餵食安神助眠的藥物,才會如此嗜睡。”
程明姝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福福身邊伺候的人與入口的東西都是仔細檢查過的,是本宮的人,不可能會喂藥,除非——”
她的聲音突然止住,除非福福是在壽康宮被人餵了藥。
黎硯也很快反應過來,既然福福在景仁宮沒有接觸藥物的可能,那就只有在壽康宮了。
“微臣有事要與娘娘稟報,還請娘娘……”他掃了一眼乳母等負責照料福福的宮人。
“你們都下去。”程明姝聲音冷冽。
宮人依言退下,只剩下碧蘿與蓮杏,兩人都是她的心腹。
程明姝追問:“黎硯,你快說吧。”
黎硯回憶起姝貴妃離宮後,他與齊太醫被召去壽康宮的情形。
“你離宮不出三日,小殿下便因啼哭不止而哭壞了嗓子,我與師父開了潤肺清喉的藥,但也是治標不治本。之後太后並未召太醫去壽康宮,我以為小殿下已經適應了環境,不再哭鬧,沒想到……”
“沒想到是太后給福福餵了安神藥!”程明姝接過他的話頭,怒火中燒。
“宮裡人人都知曉太后珍視小殿下,或許安神藥並非太后喂的。”黎硯頭腦清醒,明白現在的程明姝還不宜與太后起衝突。
“呵!就算不是她親手喂的,本宮的福福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也與她脫不了干係!”
福福被人偷偷餵了不該喂的東西,這件事她可不打算輕易放過。
…………
“陛下,景仁宮出事了。”
謝臨淵剛批完一堆奏摺,為朝事煩憂,高盛康腳步急促地進來稟報,打斷他的思緒。
“何事?”謝臨淵抬眸,眼神銳利。
高盛康嚥了嚥唾沫,“來人是貴妃娘娘的貼身宮女,說是大皇子殿下出事,貴妃娘娘慌得六神無主。”
一聽是福福出事,謝臨淵神色倏然冷峻,“擺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