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杖又三杖?
姝貴妃平日裡一副溫婉和善的做派,不想今日竟如此得寸進尺!當真以為她陳潤潤是可以隨意拿捏的?
陳潤潤深吸一口氣,語帶威脅:“貴妃娘娘莫要欺人太甚了,就不怕妾去告知陛下,讓陛下評評理嗎?”
程明姝卻仿若未聞其威脅,神色從容淡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急不緩。
“陳美人護下人之情本宮能理解,但也不必顛倒黑白。”
“前日馨瀾在內務府公然打人在先,本宮的人現今傷勢還未痊癒?當日的情形內務府眾人皆知。你若要去告訴陛下,那便儘管去,本宮自當奉陪。”
“只是……”她拖長尾調話鋒微轉,“陛下宵衣旰食,處理的是國家大計,陳美人又何必用奴才之間的小事去煩擾陛下?”
陳潤潤暗自權衡利弊,姝貴妃說的話不好聽,但有一句話說的無錯,到底是奴才之間的紛爭。
她就敢說自己沒有一點其他的意圖嗎?
就算策反姝貴妃身邊之人的謀劃沒有敗露,但為了一個婢女與姝貴妃撕破臉實在犯不著。
萬一引得陛下厭煩,更是得不償失。
但若她將這口氣嚥下去,她也著實難以下嚥。
陳潤潤一時別無他法,恨恨地瞪了程明姝一眼,終是選擇了退讓:“罷了罷了,今日之事,暫且作罷。”
程明姝見她服軟,也不拖沓,清冷開口:“既如此,來人,即刻行刑。”
話落,太監領命上前,將馨瀾拖去御膳房的院子,壓在長凳上,棍棒揮舞,唰唰落下。
馨瀾頓時疼得哀嚎連連,悽慘叫聲在御膳房內迴盪,令人心悸。
聽到下人捱打的慘叫,陳潤潤青著臉色站在一旁。
就算她不向陛下告狀,此事鬧得如此沸沸揚揚,陛下遲早會聽聞。
屆時讓陛下知曉姝貴妃並非表面那般溫婉柔弱,也算扳回一局不是麼?
六杖結結實實地打在腰臀處,馨瀾在第三杖時便昏死過去,行刑結束,陳潤潤讓宮人將她抬起來,灰溜溜地回了流雲宮。
程明姝卻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款步回了自己的主殿。
剛踏入殿門,碧蘿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像只歡快的雀兒,晶亮的眼充滿崇敬。
“娘娘,您的計謀可真是絕妙!陳美人今兒可算是吃了個實打實的悶虧,憋屈得臉都綠了。”
“還有奴婢能親自把耳光替蓮杏打回去,可解了奴婢心頭一大恨。”
“奴婢這會兒都迫不及待想去給蓮杏分享,讓她知曉我是怎麼替她出的這口惡氣。”
程明姝淺淺莞爾,眉眼間不見絲毫驕矜,唯有一抹淡淡的從容。
“你也莫要小瞧了陳美人,依她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斷不會輕易嚥下這口氣,吃這悶虧的。”
“不過,像她這般只會在暗地裡使陰損伎倆的小人,咱們光明正大地與她過招便是最好的法子,讓她無所遁形。”
躲藏在陰暗溼冷角落的毒蛇,最怕的便是得見天光。
碧蘿卻不如程明姝那般鎮定,方才的歡欣被擔憂壓下,“那娘娘,咱們下來該如何是好?萬一她真跑去陛下面前告狀,可怎生了得?”
“不急,咱們做事滴水不漏,件件有理有據,陛下乃英明之君,又怎會僅憑她的一面之詞問咱們的罪?只需靜候便是,以不變應萬變。”
程明姝說完入了內殿,去看乳母照顧的福福是否安好。
戌時,夜色如曇悄然展開。太極殿內,鎏金燈架上的燭火躍動,光影輕曳劃過明黃色的龍紋衣角。
謝臨淵正伏案專注於如山堆積的政務,時不時執筆停頓,眉頭微蹙。
高盛康放輕了手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