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府內,蘇玉槿可沒少給蘇玉珂教訓吃,以為自己拉下臉求她予些東西沒那麼容易,熱臉貼冷屁股都算輕的。
怎料如今只需陪她放一次紙鳶,便能得到短缺的東西,蘇玉槿意外裡又覺不安,蘇玉珂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她再三向蘇玉珂確認,“你確定?”
蘇玉珂斜睨她一眼,“本主確定,可是你敢嗎?”
瞬間蘇玉槿的好勝心被激起,“放一次紙鳶而已,有什麼不敢的?”
果然上鉤了。蘇玉珂招手示意柒柒將紙鳶線交還給她,雙手得了空閒的柒柒又去拿來另一隻紙鳶。
那紙鳶乍一看與蘇玉珂放飛的那隻並無二致,同樣繪著黑尾紅喙。
蘇玉槿學著蘇玉珂的模樣,先是緊緊握住紙鳶,迎著風向奮力奔跑。
她穿的長裙時不時絆腳,蘇玉槿手忙腳亂一手提裙角,一手去放飛紙鳶。
待跑到合適之處,用力將紙鳶拋向空中,同時手中快速放線。
可那紙鳶卻似活了過來,不聽使喚,在空中左搖右擺。
無論她如何努力,始終飛不高,甚至數次一頭栽落於地。
反觀蘇玉珂熟稔了放紙鳶的技巧,悠哉悠哉地放飛,紙鳶飛得極高,彷彿能觸及雲端。
蘇玉槿心中氣不過,她怎甘心被樣樣比不過自己的蘇玉珂比下去?
她愈發賣力起來,不知耗費了多少時辰,紙鳶終於晃晃悠悠地飛上了天。
但天公不作美,一陣勁風颳過, “啪” 的一聲,線斷了。
那紙鳶失了牽引,從半空墜落,飄向不遠處的宮牆。
“小主,這……需不需要奴婢去撿回來?”迎秋嚥了嚥唾沫,小心翼翼地覷著蘇玉槿鐵青的面色。
蘇玉槿像是被人隔空打了一巴掌,她怎麼可能連個紙鳶都放不好?定然是蘇玉珂做了手腳,讓她出醜。
她生氣地甩開殘留在手裡的線軸,對著蘇玉珂張口便是斥責:“你這什麼破紙鳶,如此劣質,故意害我出醜!”
蘇玉珂卻不慌不忙,時不時跟隨風向,調整紙鳶的朝向,瞥了她一眼,不加掩飾地嘲笑。
“你連一個紙鳶都放不好,若沒了家裡的支援,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蘇玉珂錯愕得瞪大眸子。
在她的記憶裡,蘇玉珂向來就是個任人欺凌的軟腳蝦、受氣包,何時見過她這般硬氣?居然敢罵自己?
蘇玉槿氣得渾身發抖,胸脯劇烈起伏,轉身就要走,但迎秋卻出聲提醒了一句,“小主,月例……”
“月例”兩個字恍若兩悶棍將蘇玉槿敲醒,氣焰都消了不少,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掙那兩口月例,若此時一走了之,前面的氣不就白受了?
“蘇玉珂,我答應陪你放紙鳶了,你答應我的總該做到吧?”
蘇玉珂正欲開口,卻見高盛康領著一眾太監匆匆而來。
高盛康手中拎著那隻斷了線的紙鳶,面色嚴肅,高聲問道。
“這是兩位小主其中哪一位放的?竟飄到乾清宮去了,驚擾了陛下聖駕。”
原來,春風裹挾著紙鳶,越過亭臺樓閣,擦過樹梢枝頭,飄向了披香園宮牆外的乾清宮。
高盛康奉陛下的命令來找放紙鳶的罪魁禍首,看樣子是免不了一通責罰。
蘇玉槿一聽 “驚擾了陛下”,頓時花容失色,雙膝一軟,“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手指指向蘇玉珂。
“高公公,是她放的,與妾毫無干係。”
當務之急是要撇開與那紙鳶的關係,蘇玉槿本就在陛下面前討了壞印象,更不敢再做錯事。
都怪蘇玉珂,她若是早些把短缺物什給自己,也不會有今日的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