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
五更梆子敲了三響,晨曦尚未破曉,衛青璃醒了。
她摸著身側寬闊又冰涼的錦被,幽幽嘆了口氣。
這樣的觸感於她而言,不再陌生早已熟悉。
自她嫁入榮國公府後,沈墨尋與她都是分床而眠,漫長夜晚,獨守空榻已成習慣。
衛青璃緩緩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在丫鬟的伺候下開始梳妝。
銅鏡裡她五官挑不出錯處,但組合在一起便顯得平凡,就像一杯白水無色無味。
這樣的容貌遠遠不及世子書房裡畫卷上的女子半分……
無怪她得不到沈墨尋的傾心,可容貌屬於天生,她如何去更改?
衛青璃眉頭皺多了,眉心的紋路便多了一絲,她立刻讓丫鬟多抹些香膏,力求淡紋去皺。
梳妝妥當後,已沒了用膳的時辰,衛青璃索性只喝了口醒神的茶水,便趕在卯時前去往婆母的院子。
院子裡,奴僕們在庭院裡執著竹掃帚灑掃,見她來此道了聲:“世子夫人。”
衛青璃笑著點首,邁著端莊的步子走進屋內,福身給榮國公夫人請安,“兒媳給母親請安,願母親身體康健。”
“起來吧。”
榮國公夫人的聲音比往日要沉悶了一些,衛青璃偷偷覷了她一眼,她薄唇緊抿,眼神落在地面的團花紋毯子,像是在思量什麼。
緊接著,榮國公夫人抬手,遣退了一干奴僕並關上屋門,屋內只剩她們婆媳二人。
衛青璃的心一下子提領起來,頗為不安。
只聽榮國公夫人開口問道:“青璃,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衛青璃聽出今日的婆母沒有往日熱情,又聽她直言發問,心尖不免顫了顫,“兒媳不敢。”
“可你入了咱們沈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世子他向來潔身自好,不會染上外面的髒病,你也是衛家養出的好娘子,怎麼……”
榮國公夫人掃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怎麼成婚這般久,肚子還沒有一點兒動靜?”
衛青璃不是沒有想過嫁進來後,做好世子夫人,遲早有一日也會軟化世子的心。
只是她忘了,時間不等人。
榮國公夫人以為她有隱疾難以啟齒,便和緩了語氣,“你若有什麼不方便的,儘管與我說,我與太后有些交情,實在不行請御醫為你診脈也不是不行。”
世子是沈家人,又是榮國公夫人的兒子,世子的身體康健與否,她最是清楚。
兩人成婚快有半年,卻未見動靜,榮國公夫人想來問題就出在衛青璃身上了。
若衛青璃此時再不說出隱情,她怕是要背一口黑鍋了。
“母親,是世子他……不願與兒媳圓房,兒媳一人怎麼生的出孩子呢?”衛青璃咬著下唇,羞愧不已。
“什麼?你們竟然還未圓房?”榮國公夫人不期然聽了這話,愣住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程家娘子對他的影響居然這般深刻?都影響到他們沈家的傳宗接代了。
“嗯……”衛青璃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成婚半載,夫君與她還未同房,傳出去不就是在說她對夫君沒有吸引力嗎?
衛青璃不止是為了世子隱瞞,也是為了自己的聲譽。
榮國公夫人好半晌才緩過來,面露愧疚說著:“是我誤會你了,你先回去吧,這個……是世子的問題,我會勸他的。”
衛青璃雙頰猶如燙紅的蝦,坦白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福了福身子,退出夫人的寢屋。
回到自己的屋子,衛青璃一整日心神不寧,不知婆母會如何勸說世子,生身母親的話世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