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未獻藝的妃嬪,滿心的希望瞬間破滅,神色一片死灰。
宴席逐漸散去,謝臨淵回到乾清宮,耳邊縈繞的琵琶聲綿延不絕。
他不禁想起初見懷芷瑤的時候,像極了晉王府裡的明姝。
但往事不可追,他不再是晉王,明姝也不再是彼時的通房丫鬟,那般輕愉的時光再不復。
思索片刻,謝臨淵還是吩咐高盛康翻了懷芷瑤的牌子。
聽到的一瞬,高盛康呆了呆,後宮又要有新人了,他也能與太后有交代,是該高興的。
但旋即想起懷采女的容貌,多少與姝貴妃是有幾分神似的,高盛康總覺得陛下心裡還是念著姝貴妃的。
或許這都是他的臆想吧……壓下心底的遐思,高盛康退下去辦事。
月色漫過乾清宮的琉璃瓦,剛沐浴過的謝臨淵正立在龍紋銅鏡前。
他只著了一件單薄的寢衣,雪緞寢衣上的凌霄花被燭火映得泛金,花蕊處銀線隨著光影流轉,竟似活過來般微微顫動。
他指尖撫過花瓣邊緣細密的針腳,忽覺異樣。
他捻著衣襟處一道幾不可察的斜挑針法,挑眉道:“這寢衣不似尚衣局所制,是誰送來的?”
高盛康捧著鎏金纏枝蓮紋托盤的手抖了抖,玉帶鉤撞在盤沿發出清響。
"陛下聖明,這確是姝貴妃隨著您的生辰賀禮送來的。"
他覷著帝王驟然幽深的眉眼,聲音又低了幾分。
“送來時,姝貴妃娘娘的宮女又多嘴了幾句,老奴便記了下來,這寢衣恐怕是貴妃娘娘親自縫製的。”
“沒想到竟被陛下看出來了。老奴想著物盡其用,便給陛下拿過來了。”
謝臨淵忽覺喉間發緊,無怪他覺得眼熟,可不就是他在景仁宮時撞見明姝縫製的麼?
之前他當是荷包香囊等貼身物件,貼身倒是沒有猜錯,但寢衣可比荷包香囊要費心費力得多。
回想起自那日薛寧之事後,自己的確已有快半月未曾踏足景仁宮。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寢衣,腦海中浮現出程明姝溫婉的面容。
金絲楠木香案上擱著的鎏金香爐正吐出龍涎香的青煙,稍作思忖後的謝臨淵吩咐。
“擺駕景仁宮。”
謝臨淵抓起衣桁上的外袍披上,玄色衣袍掠過燭火時帶起一陣風。
高盛康微微一怔,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忍不住提醒道:“那懷采女那邊……”
可他望著謝臨淵疾步而去的背影,後半句生生嚥下,罷了再多說陛下也怕是聽不見的。
簷下燈籠被夜風驚得亂晃,兩個提燈小太監追著玄色衣角,踏出寢殿。
……
:()奉天承孕:帝王拋硃砂痣後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