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校場回來後便一直待在飛鷺花洲不出去。
待到傍晚,篝火晚宴的時辰差不多了,兩人便相伴前往。
日暮晚晚,篝火晚宴在獵場中央的開闊地上舉行,火光映照著天空,似要與繁星爭輝。
篝火熊熊,木柴在火焰中噼啪作響,火光跳躍,照亮了四周的帳篷和旗幟。
晚宴的座位按照品階高低排列,每一張膳桌上擺滿了狩獵所得的鹿肉、兔肉與陳年佳釀。
陛下在篝火晚宴給白日裡騎射比賽獲得名次的兒郎與女郎分賞,舉杯同慶。
程明姝沒有吃晚宴上的膳食,親自懷抱孩子,目光環視一圈。
只見對面的位置上,沈念煙與宋佩英位分相同,同是四品美人,兩人的座位緊緊相鄰。
宋佩英總算是現身了,她著一襲青色宮裙,臉色是有些蒼白,但不是病態的白,而是沒有施粉黛。
她在美人如雲的深宮算不上姿容出眾,此時未施粉黛,更是平平無奇。
但她眉宇間的英氣,卻是未曾改變。
程明姝時刻關注宋佩英的動向,可直到封賞結束,陛下離席,她都沒有任何動作。
難道是她疑心病太重?想多了?
可她心底的不安絲毫未少,反而愈發濃重。
程明姝凝視著對面的宋佩英,擰眉暗忖。
眾人恭送陛下,重新落座,沈念煙夾了一塊兒青筍給宋佩英,掩唇說著:“陛下走了,你看是不是……”
,!
“不急。”宋佩英一面吃一面頷首。
兩人彷彿只是在談論膳食的美味,並未引起多少注意。
程明姝耐著性子等了半晌,見宋佩英如來時一樣靜悄悄離開,才自嘲自己疑心病重。
隨後,程明姝便也抱著孩子給太后請安告退。
一日疲乏,程明姝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
福福在她榻邊的搖籃酣然熟睡。
可她怎麼都靜不下來,思緒仿若紛飛的柳絮,飄忽不定。
忽地,屋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與叫喊聲,程明姝起身披上衣裳,就要往外走去。
她還未搭上門扉,碧蘿和乳母便推門入內,“娘娘,您別怕,說是膳房走水了。”
“走水?”程明姝詫異。
“是走水,人手不夠,咱們的人也去了七八個救火。娘娘,您安心待在屋裡吧,咱們屋離膳房遠,不會有事。”
好好的行宮,怎莫名其妙半夜走水?但既然已經發生,程明姝納悶也無用,倒不如聽碧蘿的,安然在屋內等待火滅。
屋外全是慌忙救火的人,就不說能不能幫忙,便是也容易推搡。
程明姝頷首與碧蘿和乳母留在屋內,守著孩子不敢隨意走動。
然而,變故再生,屋內漸漸瀰漫起嗆鼻子的濃煙,刺鼻的氣味直鑽心肺。
福福年紀小敏感,被嗆醒,嚎啕哭個不停。
程明姝捂著口鼻,咳嗽連連,“膳房的煙怎麼飄到這兒來?”
她抬眸間,竟見檻窗的茜紗上映出了火光。
“不好,起火了!”
碧蘿大驚失色,奔至門口,伸手用力拉扯門扉,卻發現門仿若被死死卡住,紋絲不動。
程明姝見此路不通,便去往窗邊,伸手觸碰窗牖,瞬間被炙熱的溫度燙紅了掌心。
窗外不知何時已成一片煉獄火海……
:()奉天承孕:帝王拋硃砂痣後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