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翊捧起她的臉,用指腹為她擦去淚水,堅定道:“玉槿妹妹你別多想,你是什麼樣的人,阿兄最清楚,你定然是被冤枉的,陛下不信你,爹孃不信你,我信你。”
話語沉穩有力,如同暗夜裡的一盞明燈,蘇玉槿被溫暖被觸動。
但蘇明翊的話也是變相承認,平陽伯夫婦將她拋棄了。
幸好兄長還堅定地站在她身邊,與她同一陣線。
想到害自己至此的罪魁禍首,蘇玉槿咬牙切齒,“都怪蘇玉珂和程明姝,若不是她們,我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素手緊攥衣角,指節用力到泛白,彷彿要將衣料撕裂。
“程明姝?”蘇明翊皺眉,露出疑惑之色。
蘇玉槿冷笑一聲,眼底滿是怨恨,“她啊,曾經是程家的千金,但她父親貪墨,全家下了大獄,她沒為奴籍,卻好運地成了晉王妃的丫鬟。”
“但她心機深沉,勾引彼時還是晉王的陛下,成功懷上陛下的子嗣,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姝貴妃。”
“就是她和蘇玉珂聯合起來陷害我,讓我從三品婕妤一下子落到六品常在,就連份例都時常被剋扣,在宮裡連日子過得連尋常采女都不如。阿兄,我太難了……”
她嘴唇恰到好處的顫抖,卻倔強地不肯滴落。
蘇明翊眉梢浮上寒意,“陛下有眼無珠,搶了我的女人,卻如此待你,真是可恨!”
蘇玉槿一驚,知曉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但也不能妄言陛下啊。
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唇,豎起食指抵在唇中噓聲:“阿兄莫要胡言,小心隔牆有耳。”
若是被人聽了去,他們性命難保!
蘇明翊將她按在胸懷,軀體相貼,能清晰聽見她急促的心跳,便只得按下胸中慍惱。
他握住她的手,抵在唇邊細吻。
手背傳來柔軟冰涼的觸感,令蘇玉槿酥酥麻麻直竄到心口,整個人都跟著酥軟,想要在他懷裡化成水。
她已不再是懵懂無知的黃花閨女,又被陛下冷落良久,獨守空房,被蘇明翊輕易撩撥起興致。
蘇明翊感受到她的變化,內心百味雜陳,但他還是脈脈含情望著她的眼眸問到:“如若有機會,你是否願意隨我出宮,我們遠離是非之地,做一對神仙眷侶?”
“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蓋一座小木屋,圍上籬笆,過著只屬於我們的日子。”
蘇玉槿唇角的笑意凝滯。
從未聽說過入了後宮的女子還能平安出宮,安穩度日。
若是跟隨他遠離京城,那不叫遠走高飛,而是私奔。
他們也不是神仙眷侶,而是亡命鴛鴦。
所謂的山清水秀,木屋籬笆,不就是鄉下的泥腿子人才過的山野生活嗎?
她可不想過那種擔驚受怕,後半輩子都貧苦淒涼的日子。
但蘇明翊眸中滿是憧憬,蘇玉槿不忍拒絕,猶豫片刻,面上釋出溫柔笑意,假意答應。
“我願意,只要阿兄在哪兒,哪裡都是家。”
現下只有蘇明翊站在她身邊,她萬不能將他推遠了。
蘇明翊摟緊蘇玉槿,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她帶出宮。
……
憶桑館,盛開的點點紅梅在白雪映襯下嬌豔欲滴,暗香浮動,似在為特殊的日子增添幾分喜慶。
蘇玉珂靜坐窗前,神色淡漠地賞梅,彷彿憶桑館外的喧囂與她無涉。
柒柒輕手輕腳地整理物件,終是忍不住心中疑惑,“主子,今日妃嬪們都去汐霧宮見親人了,一年才得一聚,主子為何不去呢?”
柒柒不是蘇玉珂從伯府帶來的丫鬟,而是宮中指派給她的侍女,自是不瞭解蘇玉珂在家中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