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南已經靠在角落裡睡著了。
要接替裴宣的事情自然就算了,而裴宣也沒有要把人叫醒的意思。
安排的活,他都一個人做完了。
忙完這一切的裴宣,也有些累了。
他坐在甲板上,靜靜看著湖上的風景,還有水面上泛起的漣漪。
就這樣坐著,安安靜靜,仿若沒有一絲聲息。
他就好像是一個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短暫回來的旅人。談不上恨意,只是用他清淡的眼眸去看待周圍的一切。
不去施加惡意與負能量,也沒有了所謂的歸屬感。
裴歌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默默觀察著裴宣。
他沒有驚動他,更沒有現在就去接替他的意思。
他現在反倒是暗暗希望有個人來打破這份寧靜,讓他去看清楚如今的裴宣內在裡更多的東西。
“奇怪啊~”金成溪反覆打量著鏡頭前的這個人。
要說這個節目上,誰對那個人看得最仔細、盯得最久,那肯定就是身為導演的金成溪了。
他鏡頭前的人,他會不瞭解?
可這股奇怪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
“導演,你說什麼奇怪?”副導在忙別的,還不忘接了一句茬。
“我在說裴哥~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啊?裴哥?”副導演將腦袋湊過來,瞅了瞅,“這不很好嗎?就是累了,發發呆而已。”
“不一樣的。”
再怎麼多變,與生俱來氣質上的某些東西是很難變化的。
裴宣被無數粉絲稱之為優雅的貴公子,身上有種得天獨厚的清冷感,好像與每一個人都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不過分接近,卻也不會讓人感到太冰冷。
用一個詞來形容,像是一塊球形冰。
不會有尖銳的稜角刺傷人,可觸控上去,就是會感覺到冰涼。
這其實也是一個內心善良的人。
只有善良的人,在竭力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同時,又不忍去對外界施加傷害和惡意。
裴宣就是這樣的。
他缺乏安全感,被許多人惡意針對過。
但他不會像那些傷害他的人那樣,去做同樣令人不齒的事情。
再加上他這些年遭遇太多,甚至被身邊親近的人插刀,這就給這人身上染上了一種悲傷的氣息。
用現在流行的話說,裴宣身上有股破碎感。
裴歌顯然不是這樣的。
他性格多變,是個孤寂了數千年的大神。
這方面的東西,裴宣跟他有點相似。
遊離於人間煙火之外,用一種清醒又平靜的目光去看待著他們。
可兩人最大的不同是,在這條獨自前行的路上,裴歌看似孤寂,卻是走得最堅定最不動搖的那個。
他眼眸堅定、安全感這種東西,他從不缺少。
就在金成溪覺得自己隱隱要抓住什麼的時候,其他的船隻過來了。
好不容易才將船劃出出發點,折騰了大半天累得夠嗆的謝飛揚、傅香雪這一組,在接近這艘大船時都快哭了。
不管能不能拿到香囊,先讓他們上去歇會兒吧。
孩子都累得沒氣了。
“喂裴哥——”
謝飛揚還看到了坐在甲板上的裴宣,就更加開心了。
將划船的漿一扔。
“哥,你快拉我一把,我實在劃不動了,讓我上去躺會兒嗚嗚——”
謝飛揚嗷嗚嗷嗚地說。
這一路上,實在是太艱辛了。
傅香雪有些暈船,別說划船了,只是坐著人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