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了同一個日子,差別不過是四年共一千六百四十一的日子。
殷凌其實並不太喜歡她的作法,也不覺得這樣有任何意義。她只是沒什麼反對的立場,或許也懶得再去折騰什麼。
反正再糟糕的事情都遇見過,她現在要做的不過加強心理建設罷了。
儘管如此這般的想著,當這一天姍姍而來的時候,殷凌還是在鬧鐘響起之間就醒了過來。她反覆了幾次都沒能再入睡,只得認輸地披上薄薄的睡袍,叼著香菸走到陽臺上,長長一吐氣。
清晨五點半,戶外的空氣很不錯,可惜無法刷掉她內心的暗影。
正是四年前的這一天,她失去了自己的骨肉。
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偶爾還會隱隱作痛。
殷凌大膽地跳坐到窗欞上,毫不介意露出大半的白皙肌膚。
曾經殷凌固執的不願相信,一個轉折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因為即便母親走了,父親又是那個樣子,她還是她。
可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洗禮後,殷凌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回到當初。
她變得很會抽菸很能喝酒,沒有癮頭,原因很簡單——她沒錢。
連肉都吃不上的時候,誰會去想那些東西。
可是一旦有了閒錢,那去處必然不是煙就是酒。
童撤對於殷凌的這種放縱舉動,早已沒轍,徹底放棄。
她變得太多,作風大膽笑容不羈,可以肆意的和陌生人調情,即使被男人擁在懷裡,她也沒有太大的感覺,麻木得近乎木偶。
一度時間裡,童撤非常腦殘的懷疑殷凌是不是被人給穿了,畢竟二十一世紀之初,最紅的當屬穿越小說,吃飯穿走路穿旅遊穿,甚至上個廁所也能穿!連她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愛小正太的人,都為了打發飛機上的漫漫長路,欣賞了不少這樣的故事。可太多的細節證明這就是殷凌本人沒錯,只不過她似乎從單純天真執著的男人婆,進化成了一個皮包骨頭卻慵懶嫵媚的壞女人,用相似的軀殼變幻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風情。
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可以將自己改變如斯。
惟一不變的,大概只有殷凌自始自終都堅持留級的胸部。但現在,殷凌已經明白性感和豐滿並無絕對干係。
即便她瘦骨嶙峋,但只要勾起那抹微諷的笑容,並輕輕一挑她那雙媚人的大眼睛,一樣會有人驚豔地稱她為“性感寶貝”。
原來,最美麗的女人不是清純到毫無過去,就是滿載故事滿身風情。
她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地成為了第二種女人,那指間若不夾上一根細長的薄荷涼煙,似乎有些對不起這形象。
想起這些年的自己,殷凌不由自嘲地一笑,突然狠狠地用力一吸,不意外的,被沖鼻的煙味嗆得涕淚橫飛,好不狼狽。
可她卻全然不介意,反而藉著這刺激,衝散了腦海中的混沌。
殷凌一點兒不心疼地擰滅了還能抽上好一會兒的煙,最後遙望了那座小山頭一眼,便利落地跳回到房間換衣服。
她並沒有用了很長的時間化妝,她的動作相當熟練,幾下比劃,鏡子中就出現了一個豔麗的女子,明明穿著一襲簡單大方的白裙,卻怎麼都覺嫵媚。
凝視著鏡中的自己許久、許久,殷凌才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又把臉上的妝容通通洗了,隨意地塞了一點化妝品到自己的包裡就出了門。
留在寂靜室內的鬧鐘繼續滴滴答答地走著,時針指向的地方,赫然是五點四十五分的位置。
中國時間六點三十分,NS公墓。
舉目望去,只有無數高高低低石碑整齊得排列在山頭,躺在泛黃草叢中,寂寥而沉默。
殷凌穿著細高跟鞋,爬的很是辛苦,但她一聲也沒有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