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案現場。
他用那隻滿是鮮血的右手,扼住我的下巴,喝道:“把你剛才說過的話收回去。”
我被他的氣勢震懾住,問道:“哪句啊?”
他的手用了更大的勁,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它像是一頭暴戾的犀牛。
我說:“同歸於盡嗎?”
我被他抓著下巴,整個身子像是快要被他提起來,腳都踩不到地板。
我說:“生孩子嗎?行,我收回。你當自己是種豬隨便撒,祝您遍地開花結果,兒孫滿堂。”
秦紹還是舉著我,手掌的鮮血順著手臂蜿蜿蜒蜒地往上爬。
我想既然我已經妥協一步,他還是這樣不作調整,那我只好隨他意了。我閉上了眼睛,等他處置我。
過了好久,我感覺下巴漸漸放鬆,腳慢慢觸到了地板。睜開眼睛,秦紹正緩緩地往外走。他身後的地板留下一串鮮血軌跡,觸目驚心。
38第十二章 再遇·酸(1)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情如曲過只遺留無可挽救再分別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虛
——李克勤《月半小夜曲》
我百般無奈,只好想出一險招來。
我從萬能的淘寶上訂購了一堆長壽膜,無紡布,遮陽網,聚乙烯高發泡軟片和一些必要的農具,又從網上訂購了一本《大棚蔬菜種植指南》,對著書一樣樣幹起活來。
首先我用耙子把一半草坪給翻了。連平時清心寡慾樣子的管家也在旁邊心驚肉跳地說:“盧小姐,這個草坪是少爺親自選的草種,維護了好多年了啊。”
我說:“那你把少爺去請下來,問問他我這麼做行不行。”
秦紹最近看到我都懶得跟我說話,我交流還得請和平大使管家傳遞。
我左手的力氣還沒恢復,單手支著各種龐大的物材有些費力,只好讓瘸腿的然然替我打打下手。
我正滿頭大汗地琢磨各種物料的用途和搭配方法時,秦紹拄著一根黑色的柺杖出現了。他提著柺杖指了指草坪上亂作一堆的材料,問:“又折騰什麼?”
我說:“想種點大棚雞毛菜。我們老家經常能吃到這個,在A市老吃不到。”
秦紹說:“現在是一月。”
我不以為然地說:“所以我用大棚技術了。”
秦紹就怒氣衝衝地看著我,抿著嘴不說話。最近幾天他有些顯瘦,即便在外面加了厚厚的外套,臉部的線條還是有稜角了很多。
我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種點兒。”
秦紹仍然沉默。
我繼續問:“芹菜?小白菜?西紅柿?茼蒿?大力士菠菜?”
秦紹終於鼓著氣說:“哪樣快你就種哪樣。”
我翻著書本看各種蔬菜的生長期,最後說:“那要不種小白菜?半個月就行。吶,是你說要吃小白菜的,你過來幫忙吧。”
管家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看著秦紹,又看了看我。大概他們少爺從來沒有務過農,尤其是負著傷在自己家門口務農。
可我必須得逼著他出屋。一天天地逼他往外走,讓他養成習慣。等他放鬆警惕,行動又不方便的時候,我再偷偷溜回書房,去搞定他的筆記本。
不然他天天跟釘在書房裡似的,我哪有機會下手啊?
我指著頭上的太陽,跟秦紹說:“對養病來說,最好的醫療方法是良好的心情。你看今天陽光這麼充足,你還待在屋裡,不怕得白化病或自閉症啊。現在買的蔬菜都指不定是不是噴農藥的,寫著綠色食品也許也是騙人的,空著這地都浪費啊,搞點種植業玩玩嘛。”
秦紹指著翻了土的草坪,說道:“這是空著地嗎?”
我說:“又不能把草炒了做菜吃,你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