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時間悄然而逝,雖然曾也有人談論起松尾的事情來,但神情遠不如昨天來得那麼興致勃勃了。或許這就是“人”最可悲的地方吧。人這玩意兒,實在太容易被同類所忘記了,因為我們每一個,都只記得自己而已。
“三浦。”池田走到三浦面前,直呼其名地喊道。
三浦聞言後立即就變臉了,池田竟敢主動找他搭話,這令他心中頗為驚訝。因為池田平時總被三浦欺負,根本沒什麼可能主動找他講話,就算被迫要講上幾句,也一定會先用敬語稱呼,可今天,他卻一臉嚴肅地直接說了“三浦”二字。
“有什麼事嗎?”三浦的反應很快,他推測這種反常的現象一定和前天晚上的事情有關。
難道溼蚊香他看見我了?
三浦的擔憂沒有變成現實,但更可怕的情況發生了,池田的下一句話讓三浦如遭雷擊。
“九月四日。”
池田說完這句話,平靜地轉頭離開了,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三浦沒有叫住他,只是震驚地坐在位置上,雙眼失去了焦點。
下午的第一節課上了一半時,三浦突然稱身體不適,然後離開了教室,接著就去教員辦公室請了假提前回家去了。
“殺了他……殺了他……混蛋……那個混蛋……一定要殺了他……”從三浦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他的口中就開始咬牙切齒地念叨起來,臉上那兇惡的神情讓人毛骨悚然。
九月四日,知道這句話意義的人不多,但池田肯定不是其中之一,他會去對三浦講,理由只有一個,因為那是和天一交易的條件。
“你在明天下午一點跟三浦說一句‘九月四日’,就可以了,做完這件事就可以來找我完成交易。”
回想起天一當時的話,池田並不能想明白,但已無所謂了,不過是說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而已,又能有怎樣的後果呢。
當天傍晚,幾隻野貓翻找食物時推倒了一個垃圾桶,三浦的頭顱從裡面滾了出來。
他的屍體就是這樣在一條小巷中被人發現的,那個地方並不在他回家的路上,而且他的家人事後也證明當天他在學校請假後並沒有回去。
警方推測這地方不是第一現場,因為三浦已被分屍,扔在垃圾桶裡的屍體被劈成了十多塊,是裝在一個很大的垃圾袋裡才塞進去的。
放學後的池田對此事渾然不知,他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天一的書店。推門進去後,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天一的辦公桌前道:“快!快告訴我!松尾晚上潛入學校的目的!還有三浦為什麼要殺人!”
天一撓了撓頭髮,打了個哈欠:“三浦已經死了。”
池田僵在原處,“什……什麼……你說什麼……”
“我不想重複講同一句話,這樣會顯得我很傻,就像你一樣。”
“不可能!他今天明明還來過學校!我還對他說了……”
“對,我知道,後來他請假回家去了,接著就死了。”
“怎麼會……他怎麼會死的?”
“被人砍死的。”天一喝了口咖啡,抬起眼皮瞄了池田一眼:“你想知道是誰幹的嗎?”
“是誰?”
“想知道嗎?那就做交換吧,如果你肯用眼下這筆交易中應得的所有資訊作交換,我就告訴你是誰殺了三浦。”天一又丟擲了選擇。
池田怒道:“又想騙我上當嗎?”
“騙?可笑,交易中的選擇一直都是你的自由,不要將你的愚蠢歸結於我。”天一冷笑著。
池田這次再三思索了一番,才答道:“我要原來的資訊,不改變選擇!”
天一還是冷嘲熱諷:“哦,這次卻是個偏執的選擇了,但依舊很蠢就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