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枕著頭開始說道:“首先,松尾去學校的原因,很簡單,三浦約他去的。”
“為什麼?”池田問道。
“那個等大體情況講完了再解釋。”天一道,“三浦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殺人滅口了,那天他故意待到很晚才回家,等做值日的學生和打掃衛生的勤雜工都離開了,他在一樓的拉窗上做了手腳。只要一根透明膠帶就可以了,無論從哪邊看上去都像關著的,其實離鎖死還有很小的縫隙。
晚上十點他用電話聯絡了松尾,然後帶著準備好的行兇器具趕去了學校。
松尾隨後不久就到了,他也不傻,他覺得對方半夜裡將其約到無人的學校裡來十分蹊蹺,可三浦在電話裡提到的數字很大,貪慾使松尾無法控制自己。
教員辦公室的門是朝側面拉開的,三浦在門後距離地面十五厘米的高度橫了一條鐵絲。明目張膽地開燈是不可能的,在光線不好的情況下,松尾拉開門後就只能模糊地看到桌上放的錢箱,這傢伙果然不負所望,激動地邁步上前,馬上被絆倒了。躲在門後牆角陰影中的三浦就撲了上去,用體重壓制住對方,不讓其起身,然後迅速用膝蓋頂住松尾的後頸,雙手拿繩,將其勒死。
用這種方式,勒頸的力量是自下方向上提的,而反作用力則可以將被害人死死壓在地上,即便腕力一般的人,也可以將那些比自己強壯許多的人勒斃,虎背熊腰的三浦同學要勒死瘦弱的松尾自然是很輕鬆的。
松尾斷氣以後,三浦就把他吊了起來,這對他來說也不算太費力氣,收拾好現場的鋼絲,檢查清理了踩在高處留下的腳印後,把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都裝進帶來的空錢箱裡,三浦完成了一次還算不錯的謀殺。
但問題出在,他關上門,剛要離開,就聽到了你上樓的聲音。”
池田越聽越是膽寒,一場兇殺竟被天一用這麼隨性的語氣講了下來,“接著三浦就躲到暗處觀察我?”
天一道:“沒錯,其實他當時也對你動過殺心,不過最終還是沒做。你很爭氣地沒有叫出聲來,也沒做出留下排洩物在走廊裡之類的舉動,只是幹了些畫蛇添足的事情,三浦也沒有再管,反正他是做到滴水不漏了。”天一又喝了口咖啡:“當然了,我認為,如果他之前做的不是如此精細,可能就會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給幹掉了。恰恰是由於之前將松尾偽裝成自殺的舉動很成功,他才不想節外生枝。”
想到前天晚上那一幕幕恐怖的景象,現在又知道了當時黑暗中原來一直有一雙隨時可以殺死自己手,池田心中的後怕不言而喻,背後已是一片冷汗。
天一接著道:“現在我們回頭說說最初的問題,三浦為何會約松尾去學校。
其實從我剛才的話裡你應該也能猜到大半了,松尾這傢伙呢……確實是企圖勒索三浦,對方畢竟是大醫院院長的公子,家裡是很有錢的。
三浦的把柄落到了松尾手中,而松尾這種人又不敢直接勒索對方的父親,於是就對三浦說了‘偷家裡的存摺也好,去求你父親也好,怎麼樣都好。’這樣的話。最終就導致了這場謀殺。”
池田又問道:“是什麼把柄?還有,三浦又怎麼會被殺死?誰要殺他?”
天一摸著下巴,用無所謂的語氣道:“把柄啊?嗯……是什麼呢?可能是去年九月四日發生的某件事吧。”
第七章 更早的顧客
十二月十三日,上午十點。
白色的日光燈沿著天花板鋪開去,走廊兩側的牆也都是白色的,
每次經過這條路,鯨鳥都會覺得眼睛很不舒服,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常備的墨鏡戴上,繼續前行,越是接近盡頭的房間,化學藥劑特有的味道和難掩的屍臭便越發濃烈。
停屍間中,松尾的屍體橫陳在解剖臺上,一旁的手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