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眺望的目光收了回來。他回身掃了一眼裴行儉,似要掩蓋那一時感懷般的,淡淡道:“攻守有度。嗯,這恆元也算有本事了。”
裴行儉微微一笑,道:“他有無本事,吳王最是清楚。”
李沐風牽牽嘴角,笑的有些勉強,裴行儉無意的一句笑話,卻動了他這聽者的心思。
“守約,對老四你怎麼想?”
“吳王麼?”裴行儉考慮了一下,他知道燕王並不是隨便聊天。那麼,自己的發言就須慎重。“現在看來,並不見得有什麼企圖。”
“是麼……”李沐風悵然若失。沒有企圖本該是好的,可若如此,他就不得不面對內心的掙扎。
“燕王。”裴行儉沉吟片刻,拱手道:“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李沐風詫異的看了看他,道:“但講無妨。”
“長安城堅壕深,即便動用全力,七天也難以攻取。到時候若是分兵,則首尾不能兼顧,兩者皆失。按末將的意思,不如集中力量攻取長安再說。”
李沐風沉默的聽著,沒有表態。待裴行儉說完,他才緩緩道:“有件事,我上次未曾說,想必你也猜到了一二。我二哥來的如此之快,你們說為了什麼?他又打了什麼旗號?”
裴行儉道:“想必是出兵平叛了。”
“正是。”李沐風點點頭,淡淡笑道:“而今‘叛逆’送到他眼前,他又怎生對付?”
“是了!如此一來,二皇子就失了東進的理由!”裴行儉目中一亮,深感嘆服,他終究沒有燕王想的深。
“其實也不是二皇子,而是那些支援二皇子的將軍們沒了理由。安西都護府是國家重鎮,豈可輕易放開的。”李沐風看了裴行儉一眼,道:“那些人不同幽州,咱們君臣一體,他們則複雜的多。”
裴行儉聽得不由心中一熱,口中卻道:道:“話是如此說,末將卻不信二皇子會就此罷手。”
“他當然不會罷手。”李沐風冷笑一聲,道:“如此,他就必須去做一件事。”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道:“一件不得不作的事。”
沒等身旁人回應,李沐風繼續道:“先以七天攻取長安為要,老四的事——”他嘆了口氣:“再議吧。”
說著,他再次朝長安城投去淡淡的一瞥,轉身走進營地內。
裴行儉沉默的想著燕王剛才的話,越想越覺得心驚。不得不做的事情,東進的理由——他已經猜測到燕王所指為何了。驀的,他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長安城,似乎正有一片烏黑的雲團籠罩在上空。
然而這長安,卻不是容易攻下的。不算南北衙的禁軍,恆元麾下尚有精兵三萬。和潼關不同,這三萬人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士卒。此時藉助長安堅城之利,個個可以一當十。第一日的攻城,燕軍極不順利,隨著人員傷亡的逐漸增加,竟有後繼無力之感。迫不得已,只得鳴金收兵,再尋對策了。
不過,這並不能給金殿上的太子任何安慰。他知道,照這樣下去,長安終有攻破的一天。不是燕軍,就是吳軍,或者是二皇子。他雖得了關中,卻失了天下。世事紛紛如棋局,從這一局開始就註定了自己敗亡的命運。
於是,他已然放棄了尋常的政務。例行的早朝早已不設,那已經毫無意義。李志能夠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城破,或者援兵到來。他並未完全絕望,邊關的軍隊尚未回援,而這些人未必沒有勤王的忠誠。牛進達的軍隊應該開赴幽州了吧?若果進兵順利,當可逼迫幽州退兵。
不過,希望僅僅是希望,至少現在看來都渺茫的很。為了贏得足夠的時間,太子基本放棄了皇城的防衛,轉而把禁軍輪番投入守城戰中。
如此一來,潛伏在北衙禁軍中的顧況則有些進退兩難。依照他的本意,是打算趁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