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岔子,這回,要萬無一失!”
韋娘一驚,繡花針扎進了指尖,“什麼?”
“他已經查到清雲嶺了,你說我們能怎麼辦?來不及了……”盧太后托起韋娘的手,用絲絹輕輕拭去血珠,“再幫我最後一次,韋……”
夕蓮不習慣生人伺候,便教她們都在外候著,剛褪去外衣,驀然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呼叫未出,被死死堵住,夕蓮掙脫不開,身後的人低吼了聲:“是我!”
夕蓮呆住了,熟悉的面容躍入眼簾,心裡湧出一股驚喜,脫口而出:“予淳哥哥!你回來了!”
“夕蓮……”盧予淳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牙關緊咬。
夕蓮猛地護住了腹部,往後退了兩步,鼻尖又縈繞著那股血腥的味道,她揮之不去的夢魘……她嘴唇顫抖,努力瞪大雙眼不讓淚流出來:“你為什麼要害琴兒?你利用我,為什麼要利用我?”
盧予淳的臉比從前粗糙許多,五官都因凌厲而少了幾分俊美,他雙手緊緊捏住夕蓮的肩,嘶聲道:“現在無法解釋,今天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夕蓮,你……”他目光又落了下去,恨意凜然,“他還是得逞了!為什麼?!”
他咆哮,雙目通紅,十指爆發出積蓄已久的怒氣,似是要生生揉碎她的肩骨。
她的淚還是滾出了眼眶,無力喚道:“放開我……好疼……壞人!我不要見到你,不想見你!”
予淳失魂落魄鬆了手,身體靠在牆上一點點往下滑,淚也順著臉頰滑下,滴在唇上比海水還苦澀。“我失去你了……已經失去你了是嗎?為什麼不等我,哪怕再給我半年時間!”
“你好好照顧妻兒吧……”夕蓮淚眼呆滯說出這句話,穿起外衣踉蹌而出。
他彈了彈身著的內侍衣袍,流淚狂笑。“罷了罷了,就當我白等你半生年華!”
最後那句話讓她的腿似灌了鉛一般邁不開。從她六歲起,他等了她十年,一個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她回身朝屏風輕聲唸了句:“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
她對他的愛戀,已經在琴兒的血海里遭受了滅頂之災。
“韋娘!走!”夕蓮面無表情從盧太后旁邊擦身而過,她感覺呼吸都在顫抖,只能用冷臉來掩飾自己的心緒。予淳、予淳這個名字還能在她心湖激起千層浪,如果不是他害了琴兒,她也不會懷上司馬昭顏的孩子……她咽喉緊抽,額上冒了層細密晶瑩的汗珠,再等半年又如何?難道要卑微到要給他當妾嗎?
她突然想念起司馬昭顏,只有他的氣息、他的笑顏能安撫她的心神。她尋到書房去,緊緊抓著他的手,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在他懷裡沒有驚濤駭浪了,他給她的世界只有安寧。
昭顏詫異,笨拙的手指觸到她眼角,有點溼,他輕聲問:“怎麼了?”
“害怕。”她聲音哽咽。
“別怕。”昭顏拍拍她的後腦,心跳莫名加速,其實他也害怕。從不妄想與她相依為命,但至少現在還有她陪伴。他膽怯了多年,不習慣變得強大,即使胸懷天下也不足以彌補致命的缺陷。這一次,真的是生死一線……他緊閉雙眼,聞著熟悉的蓮花香,為了夕蓮和曦兒,只許勝、不許敗。
苦等了十幾日,總算有了訊息,昭顏捏著信,愁眉緊鎖。
陽光中浮動著無數塵埃,默默流轉,室內安靜得出奇,直到響起夕蓮清脆的聲音:“皇上,我和韋娘去蓮塘,蓮花開了呢。”
昭顏才緩過神來,對她笑笑,“去吧。”
夕蓮在門口磨蹭了一會,看看福公公又看看司馬昭顏,小聲問:“你不陪我去嗎?”
福公公和顏悅色解釋道:“皇上事務繁忙,請娘娘體諒。”
夕蓮點點頭,“好,我去了。”
昭顏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