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再犯,定是寬恕不得的。”陳媛斥道。
碧落唯嘴應聲,退至一旁,一時間,方才緊張的氣氛,已緩解開去。
陳錦望向陳媛,道:
“本宮入宮前,和王妃亦算是自家人,理該不見外才是。這絲線就先交由王妃先去掉紫檀的味道後,本宮再來討教如何繡百子荷包罷。”
陳媛唇角含笑:
“妾身代醉妃多謝皇后娘娘。”
陳媛接過婷婷手中的紫檀木盒,躬身謝恩。
陳錦笑得嫣然,扶起陳媛,深深凝了她一眼,遂返身,步出側院。
甫出側院,婷婷在她身旁輕聲問道:
“娘娘,既然那絲線有香味,何不另換其他的呢?”
婷婷是從陳錦孃家一併陪進宮的近身宮女,自然也是陳錦的心腹。
是以,她這麼問,陳錦並不見怪。
“呵呵,你呀,既然王妃這麼想要,為何不成全她呢?”
這一次,陳錦笑得,連眼角都蘊滿笑意。
婷婷兀自不解中,陳錦早步出側院,離得不遠,正瞧見院提著醫箱正往偏殿而去。
“不是每日只在辰時請平安脈麼?”
陳錦問出這句話,彷彿是問婷婷,又彷彿是自問。
“聽說,這月餘,每日張院正都要請兩次的平安脈,太后對醉妃娘娘這胎很是著緊呢。”
陳錦斂了唇邊的笑意。
很是著緊?
若是皇子,殺母立子的規矩亦是真的,那麼,按著太后所說,得益最大的,確是她。
可,若是公主呢?那道規矩就應不著了吧。而醉妃無疑因著誕育公主,再加上皇上的隆寵,不啻是會晉位為三妃之一,再假以時日,威脅到她皇后的位置也未可知。
這醉妃,不過倚仗腹中得了那一點的骨血,殊不知,又是否真為皇上的血脈。
平白不見了兩月,再回來時,就懷了身孕,後宮背地裡早議論得紛紛揚揚,這些,她安插在各宮的人,自然原原本本都會告知於她。
而太后執管六宮這麼多年,對這些閒言碎語,又怎可能不知呢?
但,卻對這孩子,依舊照拂有加,這其間含的兒多丘壑怕不僅僅是那日對她所言吧。
皇嗣固然重要,可,血統更是不可能忽視的。
這,越來越讓她覺得是個坑,稍不慎,便連她一併栽了的坑。
太后,是陳家人,沒有錯。
然,醉妃,不也是陳媛的女兒嗎?
真到了權利面前,哪怕是至親之人都是不能信的,何況,只是同宗之人呢?
陳錦慢慢往天曌宮外行去,真別把她當傻子了。
她才不願去撿這平白的便宜,畢競太后曾經算計過她一次,她不會這麼塊就忘記,相反,她一直會深深地記著。
凡是算計過她的人,她一定會笑著看她們哭。
從小,就是如此。
陳錦甫至宮門,忽見明黃的華蓋緩緩而來,她只睨了一眼,亦知,那僅會是軒轅聿的儀仗。
這一個月來,他雨露恩施六宮,當然,她亦因著每月十五的規矩,得以伺君。
只是,那一晚,雖是她的第一晚,卻帶著讓她不願再去回想的記憶。
可,即便再如何不願去回想,表面上,她還是要繼續的。
陳錦稍緩了步子,並沒有急急迎向儀仗,一緩間,她看到,另一側的甬道上,行來一粉色的身影。
是她。
“嬪妾參見皇上。”西藺姝行至御輦前,福身請安。
明黃的紗幌由隨伺的宮女掀開,從陳錦站的角度,她是看不到軒轅聿的神情,只聽得,他的聲音,淡漠地從輦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