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拿回來,剛開了兩天,這都之前——”
江陌開著車理直氣壯地狡辯,話說半路,瞥見顧形從座位底下摳了個東西出來,眨了眨眼:“這哪兒來的什麼東西?”
“錢包——你們哥倆寧可坐著車彆扭,也沒說看一眼,這錢包就在這兒底下藏著,倆人誰都沒發現。”顧形掃了一眼這個極具年代感的錢包外觀,仔細看了看上面印花掉漆的奧特曼,開啟瞧見裡面塞了一張工作證似的卡片,藉著車窗外的路燈看了好半天,“什麼……HRG……這怎麼還英文字母?”顧形分辨了一會兒,決定放棄認字兒,翻到卡片背面看見一張標準的證件照片,恍然遞給江陌看。
“這不讓你一鞋底子敲進醫院那小孩兒?不對啊……你從哪兒順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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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的屍首重見天日,程燁那套倚仗著踩在未成年邊界翻江倒海的詭辯也就徹底成了徒勞無用的掙扎手段。
祝思來帶著兩個實習法醫把纏裹趙青屍體的保鮮膜一層一層逐毫逐寸地檢驗了一遍,最終在內層的保鮮膜上提取到了兩枚模糊可比對的程燁指紋,以及少量程燁的DNA——初步推測是在纏裹屍體期間,因為擦汗無意間沾染在塑膠薄膜上沒有清理完全,後續審訊的證詞也基本認證了法醫勘察現場及物證給出的推斷。
得益於紅華小區大爺大媽們覆蓋範圍極廣的交口傳播,一位因為寵物狗下半夜鬧肚子,在馬路上來回晃悠了半宿的附近住戶在發現屍體兩天後給警方蒐集證據的專線撥打了電話,提供了程燁半夜拋屍銷燬的目擊證詞,確認其犯罪事實無誤,並輔助警方梳理出程燁殺害趙青並實施掩埋銷燬證據的確切時間線。
因為程燁死咬著暴力執法在先,督查實在沒辦法,後續審訊只得把江陌除名在外。江警官這兩天警隊裡外到處跑,一直在爭取其他尾隨猥褻事件的證詞,收穫寥寥,但聊勝於無,只不過屢次三番地碰壁吃癟,整個人喪氣得很,四仰八叉地往椅子上一癱,伸手接過肖樂天跑完拘留所帶回來的一兜綠皮橘子,扒了一個嫌酸,隨手就放在一邊:“這麼快就回來?撂了還是又鬧了?”
肖樂天先灌了半缸子水:“撂了你敢信?”
“程燁承認,他就是在鄭非偷拍到他打趙青那天動的手。他說最開始只是吵架導致的衝突,但氣頭上控制不住,這才抄起馬克杯往趙青頭上掄,誰成想趙青翻了把刀出來比劃……”肖樂天撿起橘瓣吃了一口,酸得一哆嗦:“看程燁天天跑火車看習慣了,他這一老實,審得我心臟直突突。”
程燁一反常態地認罪無虞讓警方有些驚措意外——肖樂天隱約察覺到程燁似乎對趙青的死有些介懷,老老實實地交待證詞期間甚至難得地未作隱瞞。然而就在警方本以為能順利地鬆一口氣的時候,程燁卻在最後簽字之前,突然跟警方講起了條件:一來再次提出申請,要求做最系統的精神鑑定,二來在筆錄移送檢察機關之前,再見江陌一面。
江陌抬眼看向來傳話的肖樂天,不明所以地把臉皺巴成一團,嫌煩地回了一嘴。
“見我幹嘛?我又不是他媽。”
然後隔了幾秒鐘就躥起來,“那孽障自己提出來的?”
肖樂天也一頭霧水:“先前程燁抓著你不放說你暴力執法,今天他忽然又說不追究了,就說想在徹底進去之前見你一面,跟你道個歉。”
江陌抱著胳膊琢磨了一會兒:“……他別又要作什麼妖。”
“是他別作妖嗎?是你別作妖。”
顧形一步三晃地從樓上局長辦公室溜達過來,漫不經心地搭了句茬兒。
顧隊長這兩天被鄭非家和原四組組長李齊銘涉黑受賄的案子糾纏得渾身疲憊。他靠著江陌的辦公桌,順了兩個青皮橘子往褲兜裡揣,“那混球因為沒能一刀捅死你一直非常遺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