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最後一口猶在咽喉,我不由咳了咳,有氣無力道:“令狐大人,你們這些個做官的,是不是臉皮都這麼厚實?”
令狐彥擦著頭的手頓了下,看過來:“過獎,娘娘不也是?”
我眼皮子抖了抖,輕哼了一聲。
令狐彥又道:“若非有娘娘,臣等也不能那麼順利得到陛下的兵符吧!”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物冰涼通透,已經被我捂熱了幾分,我伸手壓住它,目光一片冰涼。
“有了這個,我等可以調動附近一道三十二個府一萬三千府衛,臣不得不說,與娘娘合作,非常痛快!”
我依然默然無語。
令狐彥倒像是開啟了話匣子,順手撈起一碗薑湯慢慢飲著,彷彿在品味上好的瓊漿:“虧了皇帝陛下還那麼珍之重之的將您託付給臣,他要是知道撬了他後院的人有娘娘一份,不知會如何想。”
我頭一回知道,令狐彥這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人一開話匣子卻也如此鋒利。
若刃在膚,若剜心肺。
我揪緊了胸口,卻冷冷看著他:“我與宇文嵐有亡國之仇殺父之恨,我就是殺他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閣下呢,與這一批叛黨又所為何來?我倒是也奇怪,內相一身榮辱位極人臣,何須與我等同流合汙?”
我吃吃一笑,自覺聲音雖輕,卻尖銳刺耳:“令狐家家風淵源,倒是一慣都是一株牆頭之草,瞧著風向之準,委實令人佩服。”
令狐彥面對著我的冷嘲熱諷,神情卻是一動不動,聽我說完,反而一笑:“奴顏媚骨麼,瞧著令人心痛,不做掩飾了麼,又覺著還是往日好,真真令人為難,不過總算是活過來了,甚好甚好!”
我愣了愣,一時不明白這傢伙抽哪門子邪風,卻見他說罷,竟然當著我面脫起了袍子來,脫了外裳倒也罷了,眼瞅著他一件件脫得不亦說乎最後僅剩的那件褻衣也要不保,我終於忍不住了:“令狐彥,你要幹什麼?!”
令狐彥抬頭看著我燒紅的臉,卻是莞爾一笑,竟然有一種風情萬種的模樣:“娘娘以為臣要做什麼?”
我憋著那一口提不上來的氣怒道:“滾出去!”
令狐彥卻將身子湊了過來,臉抵著臉呵氣如蘭:“臣若是不出去呢?外頭雨那麼大,難道公主忍心見臣淋雨,好歹臣還是您的同黨呢,過河拆橋這事,可做不得!”
“放屁!”我氣不打一處來,這頭該死的狐狸將他那老實皮一扒下,就不是個好東西!
“你滾,不然不準脫,脫了也別脫光啊!”車子裡滿是我掙扎和驚呼之聲,外頭冷不丁有人砸壁,殷將軍破鑼鍋的大嗓門吼道:“二位辦事消停些行不?他孃的老子憋了那麼久,火都給你點著了!”
本公主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妾本餘孽 內相心,參軍意
延和五年入秋,錦州泰安風聲鶴唳。
接連三日,錦州,台州,嶽州三州並三十六府十萬兵衛皆有接到大魏皇帝調兵銅符並敇書文簿,並由內相親自偕同宣旨,開離駐地換衛駐防,駐紮北疆之西林道折威軍,酣泉道招搖軍共計五萬八千府衛在左曉衛驃騎大將軍殷思道鉗領下,一路南下,通關入府,無人可擋。
連下十二座都城,使得大魏朝在西南面的江山淪喪,天下譁然。
史稱三州激變。
安享太平五年的大魏,不過剛剛才有所復甦,這一下如同驚弓之鳥,頓時全國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
有人惶惶,也有人無所謂,有人鬼哭狼嚎的,也有人照舊和豬一樣的吃喝拉撒。
比如我。
從某種意義來說,我也不過就是挪了個地方繼續混吃混喝然後昏天黑地的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