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韌的心臟在經歷過五年前踏入皇宮的鐵騎金戈的喧囂之後,練就了一副好心氣,就是外頭喊殺震天,本姑娘也照舊能吃得下睡得著。
不過據派過來服侍我的丫頭說本人睡相不太好,半夜磨牙跟老鼠有的一拼,半夜鬼叫得附近紮營的兵馬在被我荼毒了三日後終於忍無可忍從第四日起說什麼也不再願意將營盤紮在離我五十步之內了。
這一點,平日見著最多的令狐彥予以了最直接的證明,他指著自己倆青的發黑的鋥光瓦亮的黑眼圈慢條斯理的對我道:“臣如今覺得,將公主掠來也許不夠英名,若是留在宇文嵐身邊,指不定這三五年後,他就可以英年早逝了去,也省的動兵動刀。”
這天下,裴如意的半夜鬼叫兼磨牙可抵五萬梟銳精騎。
這一點,我抵死不承認。
我覺得令狐彥純粹就是對我如今生活腐化的如此幸福,而他卻得任勞任怨此不公平待遇極其不滿才會這麼說的。
我之所以會有一點點不安穩,竊以為,純粹是一路跟著殷思道的軍馬顛簸的忒過了些,這臨時駐紮的軍馬營盤就是有屋簷那也是比較低階的豬圈,委實比不過宇文嵐的。
當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豬圈比得上大興城的皇宮,比得上紫宸殿,我承認我有點懷念那金碧輝煌的豬圈。
不過鑑於如今這燎原之勢的叛軍瞧著應該不日便可攻克大興,我就想,那豬圈總有一日我還是會回去的,本著這種亟盼的心情,我依然固我的吃了睡睡了吃。
“公主倒是安生,就不想著殷將軍到底會拿你如何麼?”我這種胡吃海塞吃了就睡的生活很顯然刺激到了倆黑眼圈經日不去的令狐彥,在我的房間裡頭瞧著我吃了兩塊蝦鬚糕一碗小米粥一碗紅燒肉兩塊大排骨一斤糟蟹,擦拭了鑽進被窩裡頭準備睡個午覺等吃晚飯後,不由道。
我瞥了眼他,搖了搖頭:“能者多勞,我所能做的,已經做到,別的,自然管不著!”只管吃喝拉撒睡,這個擅長。
令狐彥一把按住我的被面,那張平日裡瞧著頗具狐狸風範的臉蛋浮上幾許惱怒:“裴如意,你能活的更頹廢些麼?這麼吃了就睡,一會積了食可沒人會替你找大夫。”
被他這麼一說倒也想起來:“哦,倒也是,小花,一會給我備點麻油,也有三日沒上過茅房了!”
令狐彥眉頭啪一聲爆了花:“裴如意,你還能更膈應麼?什麼地方學會這些個不上臺面的事了?”
哦,呃呃呃,倒是忘了,這位,和宇文嵐一個德行,都是世家子弟,哪懂委婉和直接的區別。
委婉是世家的華衣,直接是草民的美德,估計令狐彥是不會明瞭的。
宇文嵐好點,至少他有強悍的承受力。
我瞧著令狐彥那瘦弱的神經比較禁不起我這麼膈應。
我覺得其實已經很委婉了,呵呵,嚇不著宇文嵐,嚇他倒是綽綽有餘。
瞧著令狐彥那張青白如玉的臉蛋,委實辛苦疲倦的很,想想自己這麼刺激人一大好青年有些過,好歹如今我們是一個陣營的,於是歪了頭道:“令狐參軍啊,瞧,您那麼辛苦吧,見著我這不上臺面的多膈應,既然如此,何必總往這跑呢,趁著我大白日不磨牙不鬼叫,您老去歇一歇?或則像外頭的軍爺那樣找個地洩瀉火,別憋出病來不是?”
令狐彥如今在殷家軍隊裡,做了個參軍的頭銜,說白了,就是替人家籌謀決策的。
天可憐見,我雖然覺得令狐彥這株牆頭草不怎麼順眼,奈何本著同仇敵愾和青梅竹馬的情意,我也擺不出什麼黑臉來。
當初之所以會和殷家成為共謀,卻是因為梅寅玉,不知道我與梅寅玉的行蹤究竟是如何被人盯上的,但是當殷家來找我讓我替他們去宇文嵐身邊取調兵符的時候,我本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