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茶杯掉落在地,碎裂成片。
這茶水沒有燙到凌婠的身上,卻是將裴青寂的手燙的通紅。
裴青寂拍了拍衣袖上的水珠,隨即溫柔地拉起凌婠的手,輕聲說道:“讓我看看,有沒有燙傷。”
凌婠將他的衣袖往上拉,忙拿過來一杯涼水,讓他把手浸泡在涼水裡。
餘氏一把拽過兒子,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她這個兒子倒是做了一件她一直想做卻又不能做的事情:“快給你二叔和你二嬸道歉。”
凌婠破口大罵:“裴成禹你是故意的!小小年紀不安好心,故意往人身上倒熱水,簡直就是個毒瘤!”
裴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小孩子不懂事,你何必要和他置氣?”
都十三歲了,還是小孩子?!
古代孩子早熟,再過兩年都要娶妻生子入仕管家了!這樣的人若是入了官場當了父母官,百姓們還能有好日子過?
凌婠就要罵這老巫婆,忽而瞧著這老巫婆,一臉的衰敗相,眼看著就是大禍臨頭。
好好好,今日不和這小兔崽子計較,等過幾日這小兔崽還要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她倒要看看老夫人會怎麼處理。
凌婠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將勺子往飯桌的湯碗裡一丟,裡面的湯濺了裴老夫人一臉。
凌婠不顧眾人的目光,推著裴青寂的輪椅出了屋子。
回了屋子,凌婠握著裴青寂的手,拿出藥膏給他上藥。
“二爺這麼好看的手,如今燙的通紅。”
若不是裴青寂擋住了那杯滾燙的茶水,這燙傷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光是為她自己,更是為了裴青寂,這麼好看的手可不能白白地受苦。
上好藥後,凌婠鬆開裴青寂的手。
裴青寂的眉頭輕輕蹙起,說來也奇怪,凌婠握著他的手的時候,感覺不到手上燙傷的疼。
可凌婠鬆開了他的手,怎麼這手就開始疼了呢?
他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這點兒疼也不算什麼,可他還是握住了凌婠已經縮回去的手。
凌婠一怔,抬眸看他,那雙眸子溫婉如水,看的裴青寂心上一顫。
他輕咳了一聲:“你手涼,正好我手熱。”
凌婠連連點頭,雙手被他的大掌包裹在手裡:“是,是,我涼,你熱。”
二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望著彼此。
……
次日一早,府裡原本還是靜悄悄的,下人們都是早早地起來灑掃庭院,偶爾能聽到一兩聲鳥叫聲。
可忽而,裴老夫人的院子裡傳出了喊叫聲:“家裡遭賊了!”
“老夫人,不好了,家裡遭賊了!”
裴老夫人原本放著銀票和地契的匣子被人動過手腳,裡頭的銀票少了四五張,加起來得有上百兩銀子!
裴老夫人猛地咳嗽了兩聲:“將府上的下人都給我叫到後院來,我要問話!”
一府的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後院,滿滿登登的全是人,眼見著就要站不下,只好分批詢問。
各個院子裡的主母、姨娘、哥兒姐兒全都過來,或是坐在裴老夫人的身旁,或是站在裴老夫人的身後。
凌婠頭一次將裴家人全都見了個遍,原來,裴家有這麼多人啊!怪不得裴家整個府邸的院子如此之大。
她低聲問連翹:“這些人,你可都認得?”
連翹說:“奴婢認得一些,茜草也認得一半,我們兩個加起來,差不多能把府上的人都認全。”
二人是丫鬟,時常到各處去走動,再加上人也機靈,去廚房拿吃食、去藥房拿滋補的藥材、去庫房拿布料做衣裳的時候都會旁敲側擊地問一問當日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