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揉著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又或有上天的垂憐,讓自己從飛舞的蝴蝶身上悟出詩經的詞句。
等他再度抬頭望向屋樑的時候,剛才還在翩翩起舞的蝴蝶已然不見了。這更堅定了他的猜測:“rì有所思,夜有所寐,此前所見一定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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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昏鬼魅至,花搖麗人來】………
許仙這兩天特別忙,忙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白家正有一件莫大的喜事:大女兒素潔要出嫁了!
男婚女嫁向來是一件大事,尤其對於白家這樣沒有兒子的家庭來說,自然是更加重視,何況未來的女婿據說是遠近聞名的薛太尉。
薛太尉可不是普通的人物,雖然只做了短短几年的太尉,卻成了方圓兩百里屈指可數的富人。至於他的財富,恐怕連他自己都算不清。別的不說,就說杭城以南那上萬畝的土地,單是地租收入就夠養活幾百口人的大家庭了。
新女婿能夠擁有那麼多的財富,白得財自然是一百個滿意,一千個滿意,儘管按照媒婆提供的生辰八字,薛太尉的年齡稍微大了點,可是對於一個成功的男人來說,年齡大上幾歲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白夫人本來還有些不滿意,可是一見黃金千兩、珠寶兩箱的彩禮,頓時變得眉開眼笑,嘴裡冒出來的全是一個“好”字,至於女兒女婿是否般配,早就被扔到爪窪國去了。
素潔剛剛十五歲,卻已出落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
這兩天她一直老老實實呆在閨房裡,儘管內心深處很想知道未來的夫君究竟長得什麼樣,可是卻偏偏無法開口去問,甚至連問問自己的母親也覺得很丟人。她只能呆呆地坐在窗前,一個人瞎想八想。想到擔心處,雙目痴迷,神情蕭索,形如一隻待宰的羔羊,顯得那樣的無助,那樣的惹人憐惜。
等到迎娶的那一天,薛太尉也沒有親自前來,只是派了兩百多人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地抬著花轎來了。
白員外和夫人見來了那麼大的迎親架勢,笑得合不攏嘴。
早已梳妝打扮好了的素潔哭哭啼啼地上了轎,心頭一陣緊張,一陣恐懼,同時還有幾分憧憬,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素貞還是小姑娘的xìng子,叫嚷著要去看姐姐拜堂,結果被白夫人罵了回去。
許仙被逼著挑了一擔酒,搖搖晃晃地跟在迎親的眾人後面,從白家一直走到三十里外的薛府。
這些人半晌午就出發了,直到天快黑才趕到地頭。
許仙已經累得眼冒金星,手足發顫,幾乎連站也站不住了。
好在薛家畢竟是大戶人家,當即招呼這群迎親的人就餐,每人發兩個雪白的饅頭,還有幾桌多是葷菜的酒水,算是招待得很豐盛了。
等到兩個饅頭下肚,許仙的jīng神才稍微好了一點。要知道,他早飯就只是吃了個半飽,然後餓著肚子在太陽底下跑了大半天,別說他這麼個半大孩子,就算壯年勞力,也不一定能頂得住。
素潔早已被迎進房去。原說是酉時拜堂,如今才是申時,整個薛府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許仙自覺素潔對自己有恩,雖然只是偶爾施捨一個饅頭,也足以令他感激不盡了。所以自從大小姐訂親開始,他就發自內心地求神拜佛,希望上天賜給她一個好夫君。這次他決定趁著拜堂的功夫好好瞧瞧新郎官,同時將風風光光的景象記在心裡,回去將給別人聽,盡力幫素潔宣揚一番。再說,素貞也可能會問起姐姐拜堂的事,若是到時答不出,那該多掃興?
不一會兒,天完全黑下來,薛府上下到處花燈照耀,明如白晝,彩霧蒸騰,笙歌大作。大廳外面鞭炮掛有好幾十串,每串都有丈許長。吉時剛至,那麼多的鞭炮同時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