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靠自己了。她咬了咬牙,看著不停向後閃過的景色,鼓足的勇氣很快就洩掉了。在這樣的速度下跳車逃走,她非死即殘。
正猶豫要不要跳車,忽見一支羽箭從後方射來,貼著她的頭頂嗖的一下子掠了過去,羽箭射來的方向,有一個黑點越來越清晰的逼近。她認得那身鎧甲,乃是方才跟袁克己纏鬥的那個人。
完了,袁克己一定是輸了。
墨竹害怕再來一箭射死她,趕緊把腦袋和上半截身子縮回車廂。遇到綁架,要儘量配合,等人解救。
這時,她聽到有馬蹄聲逼近,想是剛才那人。可經過車廂身邊的馬匹不止一個,噠噠的馬蹄聲絡繹不絕。
好像不對勁,流民打家劫舍,多是步兵。用騎兵速戰速決,貌似不是他們的風格。她怎麼覺得這幫人像是職業的呢?墨竹蹙眉,小心翼翼的掀開一絲縫隙,向外窺探,就見齊刷刷一水黑色甲冑的騎兵行在車旁。
後來,她知道這是何家的騎兵,因身穿黑甲,人稱‘烏雲堆’。
“……”她心頭也蒙上了一層烏雲,這群人顯然不是流民,而是軍人。
墨竹大概已經猜到搶她的是什麼人了。
車行了大半日,終於在傍晚十分停下。隨著馬車停下的,還有墨竹驚恐的小心臟,正在她往車門處看的時候,突然從外面扔進來一根綢帶,一女子道:“請袁小姐蒙上眼睛,隨奴婢來。”
不矇眼睛,就憑她穿這一身鈿釵禮衣,她也跑不掉。墨竹拾起綢帶,很配合的繫好,道:“好了。”說完,感到有微風吹到面龐上,接著有人攙扶她下了馬車。
走了沒有多遠,被安排坐下。 墨竹推斷落腳的應該是處簡陋的臨時場所,久久聽不到人聲,她便把眼睛上的綢緞摘掉,開始觀察四周。她坐在一張矮榻上,面前擺著一扇紅木屏風,透過鏤空處,能看到對面端坐著一個男子。如果是剛才打敗袁克己的人,那麼他現在已經卸了鎧甲,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再起程。
“敢問袁小姐芳名。”
說話了,跟她說話了!她心裡一驚,穩了穩慌了的心神,儘量冷靜的道:“公子是何人?難道不知‘問名’是六禮之一麼?無父母兄長在場,閨名不便相告。”士族嫡女的名字哪裡是隨便告知外人的,除非要與男子結親,才能把名字告知對方。對方沒回答。墨竹有點後悔了,自己不該裝作這麼‘冷豔高貴’,萬一激怒對方,一刀把她砍了就糟了。 稍作考慮,她語氣盡量溫和:“你是何公子嗎?你可打傷了我哥哥?”雖然袁克己為人不大正常,但她也不想他有性命之虞。
“他沒事。我們怎麼敢傷士族公子。”
“可你們卻敢搶士族嫡女!”沒否認,看來真是姓何的了。墨竹聽到袁克己沒事,心裡有底了,雖然把她搶了,但估計他們也不敢把她怎麼著。
“搶?!你本來就是我們何氏的新娘!十年前定下的婚約,你們說毀就毀!”雖是指責,但他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平靜的。
這讓墨竹相信他是個能溝通的正常人。她道:“家兄已經寫信告知你們來龍去脈了,並非是我們袁家毀約,而是情勢所迫,假如我們執意與你們聯姻,袁家士族名譽不保。如果我不是士族嫡女了,你們還會娶嗎?想必不會了。所以還請何公子放我回去,你把我搶到這裡來沒有任何意義。”
“……何氏搶親,錯不在你們,魏氏沒法聯合士族把你們除名。”他道:“你現在還是士族嫡女,嫁給我們之後,士族們的矛頭會對向我們,而不是袁家。”
“敢問何公子要如何承擔士族們的矛頭?”她緊張的搓著雙手,但語氣仍舊冷靜。
“反正除名這招對我們不管用”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已經是庶族了,沒名譽可以剝奪了。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