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們終於來了《千字文》第二部分最後一個段落的終章所在之處。這一整段的第四個段落,乃是對第二部分的終極歸納與概括。回首此前,不論是那充滿仁善和慈悲情懷的“仁慈隱惻”;亦或是堅守節操、道義以及廉潔謙遜之德的“節義廉退”;不管是關乎人的性格、情感、精神與心神的描述,如“性情心神”;還是對於真誠志向、脾胃意氣等方面的闡釋,像“真志脾意”;所有這些無一不是人們透過不斷修煉人道所結出的累累碩果。而所謂的人之道,其範疇涵蓋了從孝順父母長輩起始,延伸至遵循仁義禮智信這五常準則,再拓展至處理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這五種倫理關係的全過程。如此這般,我們修煉並恪守人道之後,又將會迎來怎樣一番景象呢?答案便是我們即將要深入探討的——“堅持雅操,好爵自縻”。
“堅”,會意兼形聲字,始見於戰國文字,從土從臤(qiān),臤也聲符。在古代其字形的主流結構是“臤”上“土”下,形旁土是土塊的象形,表示堅的本義與土有關;形旁兼聲旁臤在堅字中既表音,又表義:“握之固”有關;綜合下來其本義土質的堅硬。《說文解字》:“堅,剛也。從臤從土。”,本義就是堅硬的意思。雲夢秦簡《為吏之道》:“精絜正直,謹慎堅固。”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甲本:“堅強者死之徒也。”從本義引申指堅固的事物。《墨子·魯問》:“(墨)翟慮被堅執銳,救諸侯之患。”後來又引申為固執,堅定的意思。
“持”,有的研究者認為金文的“持”字寫作“寺”,金文的“寺”是形聲字,上部是表示讀音?(之zhi),意思是止,不動的意思;下面部件是形符“又”,古字形像右手,用“又”作意符的字大都與手有關。“寺”本義應該是一個動詞,即拿著、握著不動的意思。後來引申指掌控國家的官府以及寺廟等意思;小篆加手(扌)分化出“持”以表本義,也就是手拿著不動的意思。
後來由本義用手拿著,握著不動而引申指主管、操持。如《文子?下德》:“行可奪之道,而非篡弒之行,無益於持天下矣。”後來又有了主張的意思,這已經和手無關了。如《漢書?霍光傳》:“群臣議所立,鹹持廣陵王。”後來它的意義就更加虛化而引申出堅持的意思,都是由“拿著”的本義引申虛化而來的。
“雅”,形聲字,見於春秋金文,從隹,牙聲。雅字最早造字有兩種說法:一種意思是說雅一種鳥類,烏鴉的一種。雅字亦作鴉,作鵶。古人認為從“烏鴉反哺”的故事中認為烏鴉是孝鳥,所以雅有好的意思。另一種說法是“雅”在籀文字形中左邊的“牙”,既是聲旁也是形旁,是“呀”的省略,表示驚歎;而右邊的“隹”,代表和鳥有關,這裡指的是鳥的羽毛綜合下來其造字本義為令人驚歎的、豔麗的羽毛。《說文解字》“雅,楚烏也。一名鸒,一名卑居。秦謂之雅。從隹牙聲。” 純黑返哺謂之慈烏。小而腹下白、不返哺者謂之雅烏。《說文解字》中“雅”的本義是烏鴉。不論哪種說法,“雅”都有美好的意思。後來,從美好的意思引申出高雅、文雅的意思。例如《論語·述而》:“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
《玉篇》:“雅,正也。”這裡的雅有正、合乎規範的意思。如《荀子·儒效》:“法二后王謂之不雅”,取的就是這個意思。《釋名·釋典藝》:“《爾雅》曰:爾,暱也;暱,近也;雅,義也,義,正也。五方之言不同,皆以近正為主也。”在訓詁書名裡的“雅”,指的是正確、規範、意義。
關於烏鴉是雅雀的說法,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說是當年劉秀兵敗,王莽派兵追趕劉秀。劉秀慌不擇路,臥在田野的犁溝內避難,馬和牛過去都抬蹄子,唯獨騾子過去不抬蹄子,劉秀指著騾子說:“狠心騾子不留後!”;空中飛的八哥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