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朱允熥都準備睡了,藍玉再次找了過來。
彼時的藍玉也已經卸掉甲胃,進門便道:“殿下,臣還是有兩句話想說。”
白天已給了藍玉一巴掌,現在也需再給個甜棗了。
“舅爺請說!”
朱允熥披了件衣服,給藍玉拉開椅子。
“臣不坐了。”
“臣想說,燕王是個野心很大的人,殿下不能不防啊。”
“鄭和本就是燕王的人,水軍若再由燕王訓練的話,日後恐要失去對寶船的控制權。”
藍玉和朱棣是有諸多不合,但藍玉和朱允熥所提的這些,還是有那麼些和朱允熥間親情的原因。
朱允熥良久不說話,見此藍玉馬上補充,道:“臣是看不慣燕王,但臣說的這些絕非出於和燕王的私怨。”
“孤知道。”
頓了一下,朱允熥微微笑著道:“無論寶船還是水軍都是孤弄起來的,孤既能辦就能控制。”
“難道舅爺不相信。”
藍玉擺擺手,連忙應道:“當然不是。”
不用藍玉再往下解釋,朱允熥鄭重了很多,又道:“舅爺其實不用擔心的,即便是孤沒有控制了能力,不還有皇爺爺和父親嗎?”
“父親年富力強,足可壓制四叔。”
“與歷代的皇子皇孫相比,孤已經很幸運了,皇爺爺足夠信任孤和父親,而孤又有皇爺爺和父親的遮風擋雨。”
“這是孤的天然優勢。”
“孤應該借這一機會,致力於大明的發展壯大,而不應該本本就不夠用的精力浪費於無用的猜忌之下。”
“舅爺和四叔一樣,都是孤的血脈親人,舅爺是大明的勳貴,四叔是大明的藩王,大明的富裕強大,舅爺和四叔不都是最大的既得利益受益之人嗎?”
“孤知道舅爺的本事,即便是舅爺自己獨立訓練水軍也綽綽有餘。”
“但水軍是大明的強千秋功業,是大明幾代的富裕之路,四叔的能力同樣不容小覷,有舅爺和四叔共同訓練,豈不更能訓練出一支最強悍的水軍來?”
說著,朱允熥鄭重拱手。
“拜託舅爺了。”
話都說到這兒,藍玉稍作權衡,最終終還是道:“行吧,臣聽殿下的。”
“燕王練兵之法的確並不弱於臣,臣往後儘量配合著燕王。”
“臣替殿下看著燕王,燕王要有啥不軌之處,臣馬上告訴殿下。”
雖說有老朱和朱標在,朱棣很大機率是不會做啥出格之事。
但,藍玉這情也得承著。
“那就麻煩舅爺了。”
朱允熥微微一笑,才剛剛應下老朱,身後便響起了動靜。
扭頭一瞧,正是朱棣。
“四叔!”
儘管並沒說個啥,但被當事人當場抓包總歸會有些心虛。
“你偷聽?”
藍玉氣呼呼的,不滿盯著朱棣。
朱棣臉上掛著笑,沒有一丁點兒的不高興,也沒搭理藍玉。
只衝著朱允熥,道:“倭國來訊息了。”
自從倭國回來,他就在等著了。
“啥?”
朱棣抬腳進門,越過藍玉在朱允熥旁邊坐下,道:“龜山跑了?”
“跑了是啥意思?”
下意識間,朱允熥有些沒想明白。
“你說呢?”
朱棣挑了桌上朱允熥喝過的茶,端起來浮著杯蓋抿了一口。
“南北重新分裂了?”
朱允熥往前一探身子。小心翼翼猜測。
“龜山從京都跑出去後便在吉野新建了南朝,之前逃亡出去的武士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