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流而下,直奔鳳陽。
在船上,朱橚和朱允熥擠在同一船艙,叔侄兩人奮筆疾書,誰都不搭理誰。
不知過了多久,朱橚伸了個懶腰,起身摸到朱允熥跟前。
瞅了大半天,嘆道:“你小子這手字有幾分功底,用了心還真就能寫好,怪不得大哥要罰你抄書啊。”
就是因為朱標知道他能寫好,凡稍有寫不好時,便就會罰他抄書。
早知道這樣,他就該藏拙了。
“你整理好了?”
朱允熥放下手中的筆,舉著抄滿的宣紙風乾,之後準備和之前抄好的收納在一起。
還沒放回桌上,衣袖不知怎麼勾在了一旁的筆架之上,下意識躲避之間,又帶歪了桌子,手忙腳亂扶了大半天。
最終,桌子倒了,墨汁灑了,之前敢抄好的幾張宣紙還是全部都遭殃了。
“這,這”
“大侄子,這可不怪叔。”
朱橚一個勐子撤出了老遠,深怕殃及池魚,被朱允熥扔下了船。
站到安全地方,這才又賤兮兮地開了口,道:“大侄子,要不五叔給大哥去封信,幫你做個證明吧,這麼多全白瞎了,重新再抄還得再費多少事兒。”
朱標表面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和老朱性子差不了多少,在他的準則中,只要最後結果,才不管你過程發生了什麼。
沒抄完就是沒抄完,至於是什麼原因所導致的,他可統統都不認。
朱橚年紀比朱標小不了多少,可以算是和朱標一塊長大的,他對朱標的瞭解,可要比他這個半路穿來的兒子多多了。
要說他是真心幫忙作證,鬼來了都不信。
“早告訴你們,把這桌子換大些,說了多少遍了,就不能上點心。”
之前的時候,朱允熥很少在船上寫東西,為了活動空間大,在裁換倭寇東西的時候,才特意選了張小桌子。
當初換的時候,可都經由朱允熥同意了。
於實和孫前蹲在地上,收拾灑落一地的筆墨紙硯。
“殿下,這幾張還勉強能用。”
於實把挑撿出來的宣紙,鋪開遞給了朱允熥。
辛辛苦苦寫了十幾張,眼看就要完成,最後能用的也就兩張不說,還都有斑斑點點的墨汁。
就朱標和老朱那樣的,眼睛裡全都是不揉沙子的主,勉勉強強能過了關嗎。
“滾蛋!”
朱允熥把於實手裡的,連同那些被墨汁汙染一片漆黑的宣紙,揉成一團拉開窗子,全都丟進了河裡。
與此同時,一聲音至外面響起。
“殿下,二皇孫求見。”
朱允炆自上了船,便風聲鶴唳,時時都懷疑著,他要對他下手。
不敢喝水,不敢吃飯。
既有這懷疑,幹嘛還見他。
“見個屁,讓他乖乖待在他艙裡,他要再搞么蛾子,直接把他丟河裡餵魚。”
朱允熥氣息不暢,衝外喊了一聲。
“啊”
才剛喊完,鬼哭狼嚎的殺豬之聲,在外面由近而遠消失不見。
呃,至於嗎。
他不過就是說說而已,即便是要跑,等他真扔的時候,再跑能遲哪兒去。
再者說了,整條船都是他的,他再跑又能跑哪兒去。
“鳳陽快到了,岸上肯定會有人迎接,都是太孫了,得多注意形象,去換身乾淨衣服,準備一下下船吧。”
“大哥本性溫和,卻也嚴厲,到了鳳陽還是抽時間,把該抄的都抄了吧,不然回了京恐要被大哥責罰。”
“五叔往京中去信的時候,會幫你提上一嘴,但你該抄還是得抄的,你的身份不同,大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