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巧有人作了替死鬼,但這險實在冒得太大。”
“我的話你竟敢反駁?你吃誰用誰的,要不是我,你現在早當了萬人枕了,哪還能學到一身武藝。”
“老夫人的恩情春花不敢忘,但春花能力有限,而且近來更發現有人注意著。”
老夫人的一貫說辭,再加上不時的羞辱及毒打,已讓她再無以忍受。她好歹也是個人呀,卻得不到該有的尊重。
“誰會注意?那些捕快還不及你,休想找藉口!”
“春花沒有。”注意她的,是那名來府中借宿的青年,上回他輕易地就將她打傷,更別想說遲早一天會被揪出來,可她卻執意要她再作案。
“我有沒有說過,你帶回的那些遲早一日會分予你。”她利誘。
“春花不敢想。”不是不敢想,而是根本別想,老夫人那討厭美麗事物的怪癖已嚴重到要她去將外頭被人稱讚的一切偷回府中,並鎖在府庫深處,這要說出去,可能也沒人會相信。
“那你去是不去?沒有那生魂散,天兒他恐怕就一輩子不醒了,他若不醒,你不也難過。”面帶悲狀。
“老夫人……春花和少爺壓根沒什麼,那回與他走近,是因為少爺發現了那扇門後的秘密,要我千萬別說出去。”她指著木門,而那後頭則藏了她所偷回的一切。
“天兒……他知道了?”府裡的下人她不敢說,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總有一天會曉得,可……“一定是你說出去的,對不對?你想將這當成把柄,進而要脅我和天兒。”
“我沒有……夫人。”天啊,她作牛作馬,居然換來這些,這人的心腸還真惡毒!
“還敢說沒有,要不然我要你去偷那生魂散你怎不照辦?今天我非打死你這不聽話的賤蹄子不可!”舉起手杖,一如以往就要往那素來不還口也不還手的人身上打,只是她今晚卻失手了。
春花靈敏地避了開。“夫人,春花不還口不代表您就對,春花不還手不代表就能任人打,本以為總有一日您的心會變美,可沒想到竟是比那毫不重要的外表要醜惡太多……您真該對少夫人好。”
毫不重要的外表?心……變美?“你……你這是在教訓我?呵!看我不打死……”她又一杖揮過去,只是人沒打到,自己卻站不穩腳,直直往放了古瓷瓶的高木架撞去。“啊——”
“夫人!”那架上的瓷瓶倏地落下,春花一急,只想救人,她撲上前,卻也不及脫身,讓重物砸個正著,頓時,兩人皆昏了過去。
而瞬間靜下的庫房裡,只見一道煙嵐正從那木門裡邊溜出……
第十章
人們,在寂靜的夜裡睡去,各自造著自己的夢,不到天亮,絕不醒來,蘭舫亦是。
耳邊充塞著無聲,她緩緩睜開眼,一道曙光正斜映在她的床幃上,床幃上染著的紫藤花色,是她所熟悉的。
熟悉?不覺,她竟對這兩個字有些輕微錯愕,因為現下的她,胸臆間明顯填著一股距離感,就好像遠遊的人回到故鄉,明明對故鄉的事物熟稔不已,可卻因時間距離緣故,而憑添了一層新的感觸。
她,是不是睡太久了呀?要不怎會有這感覺?揉揉額角,坐了起來。
這時,有人沒敲門便推門而進。“喝!”是名小丫鬟,她見蘭舫坐在床榻上,眼睛不由地瞪得像牛鈴般大。“少夫人,您……”
“怎麼了?”見她怪里怪氣,蘭舫也不住往自己身上瞧,她穿著單衣,單衣下頭是微隆的腹肚,一切壓根無異常。“是我太早醒了嗎?”她打了個呵欠,輕輕一笑,狐疑著丫鬟不敲門便闖進的舉動,還有自己入眠竟沒將門上栓的疏失。但須臾,又似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春花呢?”一向都是她來的。
“春花姐她……大概正服侍著老夫人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