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的生涯,又賺得盆滿缽滿。
錢有來路自然有去處。
估計是賺錢把眼迷了,忽視了老公。她男人在外頭有了姘頭。農村不比城裡,城裡女人跟自己男人鬧,鬧翻了就離婚。鄉下女人就是倆潑婦對罵,見面就磕,磕完了也不離,回家兩口子還是兩口子。這是女人的鬥爭。
男人可不那麼文鬥。人家男人從外地打工回來,聽說自己虧了,上去拿了把鍬,等她男人夜裡從牌局上下來的時候,擱他腦門子上一拍,立馬躺到。據說腦子都少了一半了,腦漿迸裂。那家男人跑了,她家男人植物了。
她忙著把手頭的一摞訂單交給工廠,自己又回家照顧那個癱子。因為癱子對她有負,她自然對他也薄,給口吃的不餓不死就行了,活兒明顯比伺候婆婆少。伺候婆婆的時候,眼睛還有村裡村外街坊鄉親盯著看,到伺候老公的時候,連大夥兒都覺得她沒走已經夠仁義了。
有人跟她說,你去算命吧!怎麼就那麼不順?早年爹孃故,妹子婚姻也一塌糊塗了,進夫家門就操不完的心。看看啥時候順。
她去找了個姑子算。姑子說,金克木。你命裡金旺,木就是你的親人。你旺周圍人就衰。你啥時候敗了家,周圍都順了。
她一聽,回來就問大家,幹啥能敗?
旁邊養豬的大爺說,就這個!養得越多,虧得越重。我現在這一攤子,不要錢了,白給你。但我跟你說明白,養大一頭豬仔,最少虧100多的飼料錢,豬肉賣不上價,我現在想把這個餬口生意給搗騰出去都沒人接手。
她一聽就樂了。行!還有人白送!
她接過那幾頭瘦豬就養起來了。因為求敗,又把手裡攢的錢,全數買了周圍人不想養的豬仔,按這速度,不超過半年就垮了,這該轉運了吧?
沒出倆月,上海的大卡車開到她家門口問:“你家生豬啥時候出欄?我全包了!不許給別人。”她問多少錢一斤,人家給了個數,把她都嚇壞了,心說人家都賣不出去的豬,怎麼到我手就成金豬了?
那一向豬場都關了,就她家生意紅火。紅到什麼程度?上海來拉豬的車打架,她的豬場早上4點開門,每天出150頭豬,頭天下午車就到了排隊等。
她托兒子到城裡給買了臺大型數鈔機,銀行數錢的那種,手點錢都點得有腱鞘炎了。
兒子是在回來的路上被人拉去打架的。她那臺數鈔機是從警察手裡拿到的,差點被列為兇器。
她都快瘋了。婆婆是人家的媽,丈夫是人家的樂。可兒子是自己的呀!
她抱著錢在城裡的法院門口哭,大喊:“幹啥賠錢呀!”
旁邊就是證券交易所,滿大廳都是垂頭喪氣的股民。有一傢伙沒好氣地說:“你炒股。有多少都虧裡頭。”
她一進場,滿版皆綠,她跟人家說,買那個……那個……今天跌最多的!
小姐只用一張卡就換回了她好幾麻袋的錢。
她看看手裡的卡,心想,這玩意看起來不值那麼多錢啊!
她套上貂皮大衣準備走人,外面停了一輛奧迪A6的車。
我都不好意思當她面打車了。一城裡人,號稱白領,混得不如農民。
我問她:你那股票買的時候多少錢?她一愣,說,18塊多吧?我說現在多少錢?她答40多。
賺了多少錢?
“我都沒敢問。妹子,我告訴你,有錢不是好事。”
昨天她打電話來了,跟我說,她的股票已經漲到90多了,她不能再拿著了,再漲下去,她懷疑下面再倒黴的就是她自己了。掰手指頭算算,錢越多,害的人離自己越近。我牙都倒了。但是她說她股票40多的時候我就沒敢買,心有不甘,心想,人家18買的,我卻要40進場。